歡喜無奈聳聳肩,見桌上有酒有肉,她便拿了他的酒樽,自顧自倒了滿滿一杯,正要飲進,卻發現手腕被人按住。
掰開顧喚之的手,她喃喃自語道:“此時不喝更待何時?”話落,她舉起酒杯,朝寧成新江予安示意,而後整整一杯悶下肚。
“倒是不知道喬之你酒量這麼好!”寧成新不敢這麼瀟灑,只是啄了一小口。
顧歡喜得了誇,又要伸手去拿酒壺,見自家小妹還想再喝,顧喚之趕緊奪了她的酒杯。這可是藏了三年的竹釀酒,純度之高,就連他都不敢這樣喝盡一杯,更何況是滴酒不沾的顧歡喜。
果然,這會兒她的臉上已經開始出現微微酡紅了,顧歡喜只覺得自己雙頰發燙雙眼迷離,有好多人影在跟前恍啊恍,她伸手抓了抓,卻沒抓住一個,頓時有些氣惱。
“這難不成是喝醉了?”寧成新見此很新奇,還特地跑過來盯著她看。
顧喚之無奈,只能替她圓場,“喬之平日裡不會喝酒,大約是想著今日一別恐難再見,她才借酒消愁喝了一杯,不想這酒如此烈,一杯就醉了。”
小小的公子醉酒撒潑,只見她抱著酒壺不肯放手,一雙溼潤又迷茫的眼睛轉來轉去,倒是流露出幾分女子的媚態,再加上她本身膚如凝脂,眉若纖柳,雙頰上浮起的酒色,怎麼看都像女子的胭脂。
江予安望著望著,不知不覺便出了神,直到牡丹一曲琴音落才隨即反應過來。只見他一臉心有餘悸,晃了晃腦袋的功夫,心裡想著,難不成是自己魔障了?
又是一聲苦笑,江予安輕咳了兩下恢復慣有的神色,稍後,輕啟薄唇:“杜丹,吩咐紅娘煮一盞醒酒茶,扶喬公子去裡屋歇著吧。”
顧喚之這邊安撫著已經不省人事的顧歡喜,那邊聽見江予安的話心下頓時一緊,只聽見他道:“喬之縱然清瘦也好歹是個男子,江兄你叫牡丹姑娘來扶未免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吧。還是我走一趟吧。”
說罷,他長嘆一聲,出手抱起顧歡喜,掂量了兩下,倒是比預料的要輕些。安頓好人,出來的時候恰好逢牡丹出去找人煮茶,顧喚之看了江予安一樣,覺著他今日有些不對。
“你這樣和牡丹忽遠忽近是不是因為她和喬之有過……”後面的話他沒說,不過想來江予安也該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意思,顧喚之只是覺得要真是因為他小妹的惡作劇而使一對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那他真是罪過了。
江予安清冷一笑,心說,就算他對這件事心有芥蒂,只怕那芥蒂不是牡丹而是喬之。思及此,他妖治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一閃而過的是苦澀和隱忍。
“不是。”他回的冷漠。
顧喚之點點頭不再多說,倒是寧成新不識趣,見到他開啟了話匣子,立馬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加入談話。
“上次乞巧節的時候,我見你和李家千金相處甚歡,怎麼,你是看上那個李佳爾了?”
江予安看他問的認真,居然也真的思慮了一番。人是他先去招惹的沒錯,可並沒有到中意之說。那個李佳爾後來倒是找過他幾次,平心而論,李佳爾飽腹詩書又頗有姿色,寫的一手好字不說性子還落落大方,其父在朝廷雖身居要職但不涉黨政,這樣出身清白又舉止得體的姑娘想來他家老頭子應該會喜歡。
可他家老頭子喜歡的他向來不喜歡。腦子裡突然晃過喬之的身影,江予安不自覺的笑了笑,這一笑倒是叫寧成新抓住了。
“居然還傻笑!我就說你肯定是看上那個李佳爾了,不然平白無故你做什麼要在乞巧節約人家姑娘遊湖賞月。”
知道他誤會了,江予安啞然失笑,解釋道:“我那日是同牡丹一起遊湖的,不過是碰巧見到了李家千金上前打個招呼罷了。”
寧成新不信,星目轉個圈,他似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