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帳飄舞,火熱纏綿,嬌喘吟哦,男子的低笑卻稍停了那麼片刻。
“公子爺,船塢有急件請您過目。”她再神情自若地重複一回,斂起的眉也開始悄悄舒展。
……
“念。”
似乎過了許久,懶洋洋的男子語音終於肯從紗帳內洩出,火熱的纏綿也暫時緩了許多。
“事關船塢機密,奉恩不敢。”她依然淡雅地垂首肅立,只將手中的書折朝前一遞。
“嗤!”不屑聲重重哼進她的耳洞,纏綿的身軀微分開了一隙。“不敢?連這裡你都敢這麼大大方方地闖進來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不敢?他說過多少回了,他不需要打擾,可她哪一次聽進心去了?不敢?根本拿他命令當作耳旁風的人還有什麼不敢的!
“奉恩謹記公子爺教誨,絕對沒有下一回了。”她向來是說一是一的,說出口的話從不反悔。
“哦,絕對沒有。但不知你拿什麼保證呀,我的小奉恩?”男子放縱地重新襲上身下美人的豔豔紅唇,曖昧地笑起來,“這句話我倒是從沒聽你說起過呢,奉恩,真有些新鮮呢!”
“奉恩入府為婢,籤的是五年期。而今五年將屆,想必再過不了幾日,奉恩便會從公子爺眼前消失啦,是以奉恩敢說絕對不會再來打擾公子爺‘休息’的。”音,不高不低;語,不氣不惱;色,不喜不怒;神,不卑不亢。
一切如常,如五年來的每一次針鋒相對時的神色淡然,泰然自若。
“餘奉恩!”臥榻上狂傲放縱的男子軀體猛的一僵,而後又是嗤地一聲,“你捨得我給你的大把俸銀?”普天之下,除他之外,怕世間再無如他這般慷慨之主。
“奉恩以為差事不難找的。”銀子再多,又能如何?“相信奉恩手腳俱全,不容易被餓死。”
“那樣最好!”輕紗飛揚,高瘦的男子軀體似風一般地飛掠而出,眨眼間便站在了她的身前。“拿來我看。”音,冷清至極。
素手一遞,奉恩將書折奉上,恭謹地垂首,雙眸一眨不眨地直直瞪著自己的鞋子,一語不發。
“這就叫做‘急件’?”哼聲依然不屑至極,“好啦,奉恩,你可以不用這麼恭敬的,你可以抬頭的。”他上前一步。
“深秋風涼,請公子爺保重貴體。”奉恩面不改色地後移了兩步,不著痕跡地彎腰從腳邊揀起長襟白袍,展開了往前一送,將兩人分隔在白袍的兩側。
“咦,咦,咦?”男子扯起嘴角嘲弄,“奉恩,你真的是奉恩麼?”平日裡對他幾乎算是視若無睹的女子呢,今日裡卻終於曉得關心一下他了?!
啊,難得呢。
“奴婢自然是奉恩。”她若不是“奉恩”該有多好!“既然公子爺認為船塢之事不用急著處置,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將手中展著的長襟白袍復又往地上一扔,她頭也不回地掀開身邊的軟簾,轉身欲走,以免惹人厭煩。
“我何時說過不急著處置的?既然我的好事已然被人不識相地攪了,那索性攪到底好了。”免得等一下又被攪。
“是,全是奴婢的錯,請公子爺責罰。”她不識相?她避之唯恐不及才是。
“責罰?責你什麼?又罰你什麼?打你罵你我能嗎?除了再扣你一個月的俸銀我還能怎樣?”而後再被二總管替她出頭要回去?
哼,這種無聊的把戲他其實早就膩啦。
“公子爺高興就好。”她除了三天兩頭被罰沒的俸銀,身無長物的又有別的可罰麼?
“高興?如果你是主子,你會高興一個自稱‘奴婢’的人背對著你說話麼?”哼哼聲接連不斷,顯然很是不高興的樣子。
“是,奴婢大意了。”她暗歎一聲,乖乖地轉回身,慢慢地抬首,慢慢地迎上了那一雙總是冷淡又總是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