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之力,震得虎口發痛,軟鞭險些脫手墜地。柳蔭崖趕緊以柔克剛借勁化去這巨大的衝擊力,但連同握鞭的右臂終於被蕩了開去。蒙面人乘這個空隙,立刻跳出圈外。柳蔭崖收回軟鞭一瞧,嚇得連舌頭幾乎都咋出來,原來在那鞭梢的尖端,沾著一粒普普通通的小石子,這小石子的大部分已深深地嵌迸純鋼精製的鞭尖裡去了。柳蔭崖倒吸了一口涼氣,哎喲,要達到如此功夫,其眼力、腕力和指力確已進人令人難以置信的境界啦!
紫臉老人瞼露慍色,打出一聲裂帛似的長嘯,十來個蒙面人當即一齊躍身蜂擁而上,有的圍向柳蔭崖,有的直奔馬隊,而紫臉老人卻躍到了解承忠的馬前。這種不顧江湖規矩以多欺少的蠻幹硬上,使解承忠清楚地意識到這是一場生死搏鬥,來者是抱著破釜沉舟必達目的之心的,自己已成了籤底游魚。頃刻間,他見到那四輛推車已經到了人家手裡,車伕也全被捆住手腳丟在道旁。
“依仗人多勢眾,好不要臉!”柳蔭崖怒吼著,跟圍著他的人乒乒乓乓地刀刃相接。
這時,解驪珠已從後廂躍到陣前,不顧父親的再三囑咐,亮開了柳葉雙刀。她似乎還不曾意識到眼下的險惡境地,卻像初登舞臺的演員,激動興奮地處處欲顯示一下身手,竟主動出擊殺入戰圈。解承忠想回馬去護住愛女,但已經來不及了,紫臉老人早就躍身擋道,使其護女心切又鞭長莫及。
此情此景,解承忠把心一橫,收韁勒馬連連冷笑地高聲說:“嘿嘿,好一位久闖江湖的老英雄,打交道不敢亮出萬宇(姓名),幹營生仗眾凌少,行止如此卑劣,縱然就是取勝了,也令人齒冷三日!”
“呸,解承忠,你少絮絮叨叨說那些廢話,他們耍他們的,咱哥兒倆玩兒咱們的。”說罷,他一個唿哨,左手往上一招,一直盤旋在上空的禿鷲,輕捷地飛落下來,斂緊了漆黑的翅膀,停歇在紫臉老人身後的一棵樹上。就在左手往上一招的同時,他伸右手從背上抽出一件獨特的兵器,原來是一把碩大無朋的大摺扇,開啟來,足有半張圓桌面那麼大,扇骨是純鋼的,扇面是鯊魚皮的,上面還鑲有片片“鱗甲”狀的金錢。這柄摺扇使用起來真是奧妙無窮,它合起來可以當棍棒使,抖開部分可以當大刀劈,全張開時又能當盾牌擋,在舞動時,那“鱗甲”在日光照耀下。會閃出刺眼的光芒。弄得對方目不暇接,致使眼花頭暈,只有瞪大眼睛捱打的份兒。
那摺扇掉過頭來還可當劍戳,更奇妙的是它能以十二經絡、奇經八脈和子午流注之法用來點穴。此類兵器極難使用,在江湖道中,使用此兵器的人實屬罕見。見紫臉老人取出此物,解承忠的心涼了,這場即將開斗的高手對陣,雖然鹿死誰手還未決,但眼前的處境對他是太不利了。他重新盯著紫臉老人端詳了一番,總想弄清楚此君到底是何許人也?對這紫臉老人的一舉一動,解承忠觀察得十分認真仔細。剛才徒兒柳蔭崖和蒙面人交手,在軟鞭眼看著要打到蒙面人胸腹之間,當此刻不容發之際,紫臉老人使了個令在場人都不大注意的神速動作,他隨便地用腳尖在地面上一挪一踢,一粒小小的石子居然準確又神奇地盪開了柳蔭崖的軟鞭。僅從這一點看來,可以斷定今夕他遇到的是一生中最厲害的勁敵。
此時,那四輛推車上的鏢銀已經全被蒙面人掠去,車子也被掀翻到深壑中去了。那被劫之“鏢”,不僅有女兒的妝奩,還有他走鏢數十年的積蓄,更令人髮指的是,那插在車上的四杆雙龍鏢旗,全被撥丟在地,遭受踐踏。解承忠懷著氣、惱,恨、怒相交織的情感,縱身下馬。
此時已非是講禮讓的場合,他一迭連聲地喊著!“好好好,相好的,你欺人太甚,解某得罪了!”
隨即猛地亮出虎頭鞭,對紫臉老人攔腰就打肅穆峻巍的風陵渡古道中,揚開了激烈的兵器搏擊聲,在蒼茫的暮色裡,一場酣戰在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