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頷首,聲音冷硬幹練,似不服氣,“屬下管理不力,請少爺下罪懲罰。”
餘洛輕嘆,神色淡淡,“思思,你何必這樣同我慪氣,你餘大哥這麼做,自有思慮。”
紅群女子沉默一瞬,語氣已經軟下來,“思思不敢。”
遠遠地莫遲歌不著痕跡眨了眨眼。
這麼快就從“屬下”變成“思思”了?還餘大哥?好親密的稱呼嘛!
餘洛也太厲害了,輕描淡寫一句話便卸去了女子的火氣,很懂得女人的心理嘛!美男子的魅力就是不同凡響。
“思思,不是我成心費去你的得力助手。只是我下令嚴密封鎖的訊息,居然被他差點傳訊回王府,若人人像他那樣,我還如何立足?這樣的手下不要也罷。”
火思思抬起頭,有些激動,“少爺,若安他不是不聽您的話,只是您和王爺都是主子,一個望東,一個喊西,叫我們聽誰的?思思發過誓只聽你的命令,可若安他不是思思,他一家老小被王爺捏在手裡,您叫他怎麼辦?”
餘洛嘴角揚起一絲冷笑,緩緩說,“做錯了事還有理由?當初我讓你統領火部,培養提拔的人要乾淨,直接聽命於我,誰讓他們聽王爺的話?”
他好聽輕緩的聲音同平常沒有兩樣,只有莫遲歌聽出了深藏的怒氣。
火思思不知深淺,仍急急道:“思思當初接手火部時,王爺培植的勢力根深縱橫,任何訊息想隱瞞他是難上加難。如今好不容易扶植起心腹,卻要貿貿然廢之,實為不妥。況且私藏那女子定會招致無窮禍患……”
“啪!”
突兀之至的碎裂聲。
餘洛手中價值不菲的彩釉薄瓷茶杯摔在火思思膝邊,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濺了一身。她驚惱抬
頭,卻不敢躲閃,也不敢伸手擦臉上的水漬。
僕役們全都噤若寒蟬,此時更是人人自危。
莫遲歌悠閒看著遠處風景,挑挑眉,不用看她也知道,餘洛生氣了。
“心腹?心腹就是這樣暗地裡違抗命令的?未免太滑稽了。”餘洛的聲音清雅平緩,卻叫人莫名心悸,覺得窒息。
“水清。”
“屬下在!”跪在火思思旁的青衣男子之一拱手作答。
餘洛垂下眼簾,輕描淡寫道:“賜火若安毒,聾啞,挑手足筋,革除火籍,改入金部,貶去慶州府,終生禁閉。至於火部領主火思思,用人不當,險至事敗……扣除俸銀一年,留待檢視。”
亭裡亭外一片寂靜,聽餘洛平靜地將雷霆萬鈞的懲罰道來,人人背上都出了涔涔冷汗,溼透了衣裳。
水清領命退下。火若安掙扎著磕了三個響頭,額頭血流如注,嘶啞的聲音略顯悲涼,“金若安謝少爺不殺之恩,謝領主知遇之恩,無以為報,請受三拜。”
餘洛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火思思扭頭最後看了若安一眼,眼神閃過一絲波動,然後恢復了滿臉漠然。
水若安被拖了下去。
餘洛終於抬頭瞥了一眼,聲音聽起來異常疲倦。
“思思,以後莫要再說那話,否則,我既能立你,也能廢你,就是王爺求情也沒……咳咳……”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硬生生將下半句話嚥了回去。水琪立即扶余洛起來,一手抵在他後背輸入極柔和的內力,助他回覆呼吸順暢,一旁貼身丫環寧兒採兒急忙端上參茶。
餘洛的話使火思思睜大杏眼,小臉刷白了一半。見餘洛咳得面色微紅,她本來震驚不能置信的眼神轉為幾分洩氣,幾分擔憂,還有微微的黯神。
餘洛稍喘順了氣,“算了,火部的人都回去吧。”
一直緊繃如上弦弓箭的眾人,此時如獲大赦,行禮後全都嗖嗖幾下走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