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阻止金菊就說規矩不能壞。
真是奢華,別院尚如此,正府更是不能想象了。自古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此話不假。
一行十三人沿著竹蔭小道漫步。芳草亭在西角,一路走去,亭臺水榭,樓閣飛簷。小道旁多是翠竹,風趣盎然。
穿過許多洞門,來到芷蘭苑,芳草亭就在裡面。
莫遲歌一路出神想著適才金菊的話,沒有留意周圍情況。忽聽到身後撲通聲一片,愕然回首,發現金菊金蘭領著眾人直挺挺跪下在甬石道上,一個個戰戰兢兢。
“你們幹什麼?”莫遲歌驚訝道。
靠得最近的金菊頭都不敢抬,只壓低了聲音,“小姐……少爺在那邊……”
金菊的聲音太小,莫遲歌幾乎聽不清,隱約聽見,“少爺……那邊……”
她奇怪地抬頭望去,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走近了芳草亭。
定睛看清楚亭中清醒,她心中不由咯噔一聲。
芳草亭正由裡到外散發著肅殺之氣。
亭外石地上跪著二十來個男子,全是深棗紅色緊身勁裝,黑色的靴子、腰帶、發冠,垂首緘聲,一動不動。中有一相同著裝的大漢被五花大綁,身上幾處流血的大口子,血水淌到了地上,頭髮散亂,一幅掛彩,東倒西歪跪在最前面,十分狼狽。
亭子裡面也有四男一女單膝跪著,看起來地位比較高。男的和水琪一樣的天青色綢袍,女的則一身正紅色輕紗裙,一頭烏絲散在肩後。
在莫遲歌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些人的背影,他們都是朝著芳草亭中央那方軟榻跪的。
軟榻上斜靠著是餘洛。深紫色豎領的合身長袍,滾金邊的描龍腰帶,襯得他面板病態的白。
軟榻後一左一右站著水琪,水瑜,面無表情,握著佩劍緊護餘洛。
隔著五六丈的距離,看不清餘洛的臉。
莫遲歌依然能感覺到他身上流露出來的震懾心神的逼人氣勢。
他只是懶洋洋斜倚著,素淨雙手交握,沒有特別的動作,也沒有嗔眉怒目,垂著眼簾,卻自然而然令人有壓迫感,高貴清冷,氣度雍容。眸子亮的可怕,周圍景色黯了三分,空氣也驟然冷卻。
即便隔了那麼遠,可怕的氣勢仍叫人心頭狂跳,喘不過氣。
莫遲歌淡淡掃了一眼,發現自己夾在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成,便大大方方呆在原地靜觀其變,不發一言,神色自若,一副安然靜謐的模樣。
亭外一叢灌木有新的斷痕,看得出來剛剛修剪過。
亭外只有她一個人站著,周圍跪了一地的人也不覺尷尬怯場,迎風獨立,安之若素,氣質淡雅。
只聽得那被綁的大漢悶哼,“少爺,此事確是我做的。”
餘洛慢悠悠撥了撥杯中茶葉,“誰許你這麼做的?”
大漢挺了挺脊背,猶豫了一下。
餘洛漫不經心掃他一眼,鼻子輕“哼”一聲,“嗯?”
大漢身體在發抖,聲音裡帶幾分絕望,“少爺,是王爺叫我這麼做的,小的夾在兩頭,實在為難啊。”
餘洛抬起眼皮似乎向莫遲歌那邊掃去。
遲歌有所覺察,回望之時他卻已低頭,優雅地呷一口茶,“若安,你是我的人,還是王爺的人?”
大漢吸一口氣,咬牙朗聲道:“少爺,若安知罪,甘願受罰,您就莫在口舌上為難小的了。”
餘洛冷冷笑一下,“不敢回答?哼,倒也是條好漢。”
大漢哆嗦得更厲害了。周圍竟無一人開口幫他說話,一臉理所當然,司空見慣的樣子。
餘洛語氣陰森,沒有一絲溫度,“思思,你火部調教出來的好漢啊。”
亭中跪著的女子震動了一下,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