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只虎見她一臉歡欣,極是奇怪,走到她身邊坐下,道:“啥事這麼開心?”
安冬笑道:“記得上次在特老大那裡做催眠的事麼?我也做了的。但我這段時間經過學習、分析、整理,我發現我對過去的記憶比你純粹。”
尤只虎不解,奇道:“啥叫純粹?”
他看著安冬的眼睛,隱約覺得安冬的眼神有些怪,雖然他說不出這“怪”在何處,但總覺得其中有些異樣。安冬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少有的溫柔與祥和,讓本來心情鬱悶的他,立刻感到一絲平靜與安寧,竟覺得整個房間都憑添幾許溫馨了。
安冬笑道:“當初我們在參宿神的時候,曾經你和我共用一個身體,但卻又是各自發揮不同的功能,同時起作用,相當於一心二用,記得吧?”
尤只虎點點頭,道:“當時被逼急了,我想同時把邋遢胖和金宇軒的本事一起用上,可短時間內又不能將二者融在一起,只好將自己的人格分作兩個,一個用邋遢胖的本事,一個用金宇軒的本事……。”
他這麼一說,忍不住怪笑道:“其實這麼一說,我就會覺得好奇怪,那個時候,你和我對身體的控制是平等的,若說那個身體是你也對,若說那個身體是我,也一樣對。可這樣一來,到底那時我是誰呢?而且,既然當初的你,是我變出來的,代表我的潛意識,也本來就是我,既然兩個我是平等的,也就是說,我是可以被你代替的,我並不是絕對存在的,那……原來的我又是誰變出來的呢?”
他越說頭越大,總覺得關於“我”這個議題的討論,在當年就讓他頭痛,沒想到到了今生,也一樣頭痛,似乎這問題壓根兒就沒解。可是如果連“我是誰”或“我是什麼”這個疑問都沒法解答的話,那與之延伸出來的“我的身體”、“我的感受”、“我的愛情”、““我的人生”、“我的世界”等等命題,豈不是全沒解了?
不僅如此,稍想下去,連他想做的事,包括修真啊、當英雄啊、有超能力啊之類的一切幻想,全都打上了問號。因為這裡面全含著一個問題:倘若我不是我,那誰在修真,誰在成仙,誰在悟道,誰在當英雄?如此等等,若要認真問下去,直是牽一髮而動全身,設一問而起群疑。
安冬見他發呆,一巴掌從他腦後扇過,叫道:“喂!別發呆!聽我說話呢!”
尤只虎被她打醒,苦笑道:“我剛才想得太多,突然想到,當年在參宿神上,其實我在內心深處,是極其反對採微他們佛門所說的我空、法空理論的,這種理論想想就可怕,沒了我不是啥都沒了麼?啥都沒了……還有啥意義?”
安冬搖搖頭,道:“咱們不懂的東西,瞎猜想又有什麼意思?說不定越是我們不懂的東西,越是了不起得呢?以後再討論這個吧,不懂的東西別瞎想。”
但見尤只虎還想繼續剛才的話,她趕緊把話題拉回來,笑道:“我剛才說啊,我的記憶比你的純粹,是指當年所有的記憶,對你而言,有事情,有邏輯,有感受,你對記憶的解讀過程,是意識和潛意識的多層次綜合解讀。對我而言呢,這一切內容則全是在潛意識層面的解讀。”
尤只虎正要問“這有什麼區別麼?”,但他畢竟對潛意識的運作有極深的理解,立刻醒悟過來,心中跳出一絲激動,抓著安冬的肩,道:“我明白了!你的能力比我恢復得快得多是吧?!”
安冬搖頭道:“也不全是這樣啦,但有一些針對性很強的能力,倒是恢復得挺快,我感覺到我就是多思維了一段時間,某些能力的感受已經自然迴歸了呢。”
尤只虎正想問是哪種能力,安冬忽然指著桌上的玻璃水杯,凝神片刻,那水杯突然在原地消失。尤只虎猛然一驚,緊接著更加吃驚的卻是,那水杯竟出現在安冬的手中。
他吃驚的並不是事件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