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姐姐是否念著親情了。”
澹臺妲悠悠嘆了一口氣,復拿起茶盞裡的水,輕抿一口,道:“這茶涼了,終是不如熱的。”
“既是涼了,不如倒去,再溫豈不廢了時間。”我淡淡說完,起身, “寶林若無事,嬪妾告退。”
“去罷,全憑著你的心了。”
她說完這一句話,還是一仰螓首,把那冷的茶悉數喝下,她的心本就冷,再冷的茶喝下去,又有什麼要緊呢?
甫出宮門,檀聆還未來,有宮女遞上傘,我伸手接過,那雪倒下得有了點樣子,紛紛揚揚地,不過是這會子功夫,簷上就積了些許的白意茫然,但地上,因著雨水。還是積不起絲毫的白意。
絲履踩在上面,陡覺肚f,底冰冷一片,該換靴了罷。
一路緩緩往未央宮行去,沿途因著天寒飄雪,倒是人影都不曾見,微縮了下頸子,有幾片雪花順看傘飄進了衣襟裡,脊背上,便都是涼的。
好久沒有自己撐著傘走在雪天裡,不過片刻功夫,手凍得有些發麻,沾了雨水的絲履有些打滑,加上還有飄雪的相合,連胸堵|;覺得麻木十分,平日裡不過一盞茶的路程,今日走得頗是費力。
真是冷,假如此刻有個小暖手爐,再有肩輦坐,該多好啊。
我傻傻地想著,這樣使自己的心思稍稍轉移,不至於那麼胡思亂想。
走了幾步路,忽見前面太液池邊那株只盛放了一枝梅花的樹下,一個六七歲著錦緞小棉襖的娃娃不停跳著,去夠那枝梅花,那枝梅花在一片蕭瑟的御話園裡,開得份外醒目,本來十一月的天氣,是斷不會有梅花可賞的,許是今年冷得早,再加這場雪,竟意外地催開這株梅花。在這一片空落的梅樹中,分外醒目。
梅樹並不高,但對於一個六七娃娃來說,卻是再跳都夠不到的。
眼見他跳得氣喘吁吁,又不得要領,我不由向他走過去,柔聲問:“可是要摘這花?”
那是一個粉雕玉琢的男妥努星目朗朗裡,劍眉英氣已瞧得出一些端倪,他望向我,緊抿薄薄的小嘴,並不願多加搭理,只睨了我一眼,神情裡帶著些這年齡的孩子不該有的傲氣,便回過頭去,接著,再試跳了一次,不過,仍是無功而返他側著臉的樣子,有幾分玄憶的影子,從衣著打扮上看,該是他五位帝子中的一人,只是這娃娃身後並未有一名宮人相隨,卻是一個人在這做著無用的躍跳他復望了一眼那高度,突然向後退了幾步,深吸一口氣,小胸膛起伏得厲害間,猛然發力向那梅樹衝了過來,那速度之快,宛如脫弓之箭,這個娃娃的爆發力讓我稍稍往後退了一下,他已藉著助跑縱身躍起,這一次,他明顯比上一次跳得要高,手眼看要夠到那梅枝,還是觸了一下尖尖,卻還是擦手而過,接著,只聽得‘蹼通’一聲,他著地時,因力道太猛,腳底一滑,一個坐倒摔跌在了地上我以為他總該哭一下鼻子,畢竟只是個那麼小的娃妥努他卻除了臉色微微脹紅外,絲毫沒有任何的懦色,手一撐地,就要爬起來,我知他是不達目的誓不休了,纖手伸起,雖然手凍得有些不靈活,但,只輕輕一折,便將那枝梅花折在了手心。
一個娃娃費力去做的事,等長大了其實做起來就反而容易許多。
而我呢?昔日連桃花誤落手中都會遭來一頓杖貴,今日,我且折了這花,又如何呢?
原來,這宮裡,等級分明,也是一個人私權膨脹的逐級象徵。
我並不喜歡梅花,因著梅宮,甚至帶著對這種花的厭惡,此時,我卻願意為這個娃娃折下這枝花,免得他再摔倒,畢竟跌在他的身上,疼的,怕是他母妃的?心。
這種感覺,縱然我不曾為人母,亦能明白,因為從小,母親就是這般疼我的“給。”
我遞給他,他卻不接,眼睛裡反帶了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