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地寫下: ‘澹臺蛔’三字,至於生辰八字,終是下不去筆,正在此刻,她的手陡然握住我執筆的手腕,語音裡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詭魅:
“閏年九月初九生?”
她的手冰冷,這份冰冷順著我的手腕,一徑地往上,延伸至我的五臟六腑都滲滿一種陰冷的氣息。
“至陰的命格啊。至陰啊。”
圜丘祭天時,我便曾聽說過,那聖女的生辰就是閏年九月九日,至陰命格才會被選為祭天的犧牲品。
今日,這師太卻又再次提及此,難道冥冥中真的有所安排,註定這一日出生的女子,都會在命運的轉輪上有所逆轉麼?
神思間,那師太驀地H爭開緊閉的雙眼,目光如炬,直直地向我逼視而來,原來,她並非瞎盲之人,這一逼視,讓我的眸光,不敢再凝著她,她口中低低吟出一句話,只把此刻的氣氛烘托得更為詭暗:
“至陰鳳女,天下必分!”
她說出這八字,握著我手腕的手,猛地加了幾分力,那力似要滲透骨一般捏得我生疼。
“熒惑守心,帝死地分!”
復吟出這八字,與前八字,唯一共通的,就是兩個‘分’字。
我想把手從她牽住我的手裡抽回,可她鉗得那麼緊,我一抽,卻只讓手上的那張紙墜落於地,輕飄飄地,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娘娘,記著貧尼這十六字,切記切記!”
“本宮不知師太在說什麼,請師太鬆手。”
“貧尼可以鬆手,但屬於娘娘的命格卻是不會松的。娘娘多加珍重,五日內必應血光涅磐之災。”
她的手緩緩鬆開,我白皙的腕上映出幾道淺淺的痕跡,心底,亦隨著這痕跡再抒展不開。
“這長生靈位,待娘娘真的放下一切後,貧尼再替娘娘供上。”
說完,她的眼睛復再次閉上,如同老僧入定般。
堂內,四壁皆豎著一些靈位,合著香火的味道,恍惚有種隔世的錯感。
隱約間,彷彿那師太復碎碎地念叼著:
“冤孽啊……十牟……還是避不過……避不過……”
隨後,四周,再次陷入一種死寂的氛圍中,似乎並沒有任何人說過任何話不過皆是臆想。
我幾乎是倒退著,步出這座往生殿,出得殿來,才覺到,身上的羅裙在這二月的天氣。竟然被汗濡溼。
我不會是那導致天下必分的至陰風女,不會的
那十六字,烙進我的腦海中,我再不敢去細想,我怕自己會陷入一種可怕的思維裡,求不得解脫。
唯她後面說的五日內血光涅磐,浮於此刻的腦海中,五日,難道是說,在這清蓮庵中,我必將遭遇什麼不幸麼?
神思恍恍,足下亦是有些無力,我走在庵內的小道上,不知何時,迎面傳來佟兒的喚聲,才稍攏迴心神。
“娘娘,可讓奴婢姑找,方才貴妃娘娘又差人來尋娘娘,貴妃娘娘正等著娘娘一同用膳呢,偏生娘娘還沒回來,可讓奴婢姑找。”
“本宮知道了,你扶本宮這就過去。”
我的手遞向她,她扶著,我才借了一點力,一步一步往貴妃的雅居行去。
貴妃和皇后的雅居分別位於庵內一棵千年古柏的兩側,貴妃的略靠著西面我才到居前,莫水早迎了出來,道:
“婕好娘娘可真讓我家主子好等。”
我淺淺一笑,仍說不出一句話來,心口堵得厲害,想必面色也是不好的。
“妹妹的臉色怎倒這麼差?”果然,方進用餐的那一進屋子,林蓁坐在桌前望著我,不由關切地問道。
我的手撫上臉頰,指尖方才的陰冷猶在:
“想是吃不得苦,才走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