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呢?
還是說。這心惶亦並非從今日開始?
這般想時,蓮妃極自然地鬆開攜住我的手:
“那邊的花開得倒是不錯的。”
她輕輕說出這一句,一手拿著那青翠的嫩枝,緩緩繞到另一側的山道,兀自摘下一朵粉嫩的草花,臉帶喜色地插在髻端,恰真是極配她的靈秀。
“蓮妃娘娘這麼戴,確是好看得緊呢。”一旁,早有兩名嬪位妃子恭維著走到她身邊。
我收回眸華,徑直先往山上行去,而林蓁亦早回身,彷彿剛剛那一剎不過是幻象,她從沒有回過身一般。
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回過身,並且看到我和蓮妃看似熱絡的相談。
山路愈往上,愈是崎嶇,好不容易走到山頂時,一座古庵才躍然出現在眼前清蓮庵的主持蔥心師太親迎庵前,皇后率眾妃頌唸佛號,依次進入庵堂。
師太早已安排好眾妃的住所。
皇后和貴妃所居的地方為雅居,離眾妃的稍遠,其餘諸妃,皆是安排在各進廂房內。
我所居的廂房略靠西,似乎,我生來也是與西面有緣一般,佟兒甫進房門少不得抱怨幾聲:
“娘娘也真是好脾氣,任由別人挑了,自個揀剩下的。”
“你這丫頭,佛門之地,偏還有這些個計較。”我只解下身上的披風,推開窗子,悠然可見靠山那面的蔥鬱。
“奴婢還不是為了娘娘嘛,在這又不是待一兩日,自見不得娘娘受委屈。”
“呵呵,竟會變著法子說這些,你又瞧見恩宮哪裡委屈了不成?”我嗔道。
卻聽門外,傳來一女子的聲音:
“婕妤娘娘,我家主子吩咐,讓婕好娘娘收拾停當後,請娘娘過去用午膳。
正是莫矜。
“本宮知道了。”我應聲,一邊佟兒上得前來,略略替我整了下裙衫。
“娘娘,可是先在就去?”佟兒瞧莫矜走遠,問道。
“稍過再會去吧。”
我心下自惦記著還有一件事未去做,怕陪完林蓁用膳也並不能立刻回來,而明日開始,更需每日跪於庵堂前祈福,倒是脫不開身去做了。
遞略做歇息,便獨自一人徑直嚮往生堂踱去。
往生堂內,皆是貢奉逝者靈位的地方,每日由庵內的姑子頌經,超度亡靈,是以,即便此時,尚是春目的正午,往生堂前的氣氛,仍是不同於庵內的其他地方,暗冷間,透著肅穆的蕭瑟,甬道兩側栽著參天的松柏,偶有風透過密葉拂於身,僅覺得冷冽莫名。
“貧尼參見娘娘。”
甫進堂內,一邊昏暗的角落有一聲音幽幽地響起,因著堂內僅靠幾盞油燈照亮,堂簷壓地教低,所以,我勉強適應了突然的暗黑,才尋到聲音的來處,恰是一旁的香案後,一位老態龍鍾的姑子發出的。
她的臉皺皺地蜷在一起,乾癟地仿同一個核桃般,沒有絲毫的潤澤,只刻滿年輪的滄桑,這張滄桑的臉上,眼睛是緊緊閉著的,乍望過去,那張臉,竟如同堂內的雕塑一樣,木然,沒有一絲的表情。
但,即便因著宮妃的祈福,整座庵堂不再接待其餘的香客,可她彷彿並非明眼之人,卻能辨得我是娘娘,確是讓我有些訝異的。
“師太有禮。”我福了一下身,縱然,她是看不到的。
“娘娘,來往生堂做何?”
“想替故人立一靈位。”
“立長生靈位,斷前塵舊事,也好,也好……”
她驟然說出這句話,讓我的心,震驚莫名,她,識得我的來意?
“娘娘請在此寫下故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那師太的眼睛仍舊緊緊閉閻,遞來一張紙並一羊毫小楷。
我接過,沒有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