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待在審訊室裡,被刺眼的燈光所籠罩著,而如今舊事重演,會不會讓他想起那段無法回頭的記憶?
“你不用太著急,很快就好。”
雖然女警官這樣寬慰她,可是她等了很久很久,窗戶外面的天光都泛白了,審訊室裡的人還是沒有出來。柳葭不由開始胡思亂想,為何會這麼久,同樣是做筆錄,他們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點吧?
尤其是容謝,他天生就有那種惡趣味,想要看人著急,看人跳腳,然後他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他從頭到腳,充滿了不安分的危險因子。
她都不知道他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終於,走廊盡頭有腳步聲響起,她抬頭一看,是劉芸跟林宇蕭。他們一前一後,都低著頭不說話,林宇蕭肩膀上的繃帶已經換了新的。
他們問出了跟之前柳葭問過的如出一轍的問題:“他們還要多久?”
女警官也一如既往地回答:“不用太著急,很快就好了。”
焦急的確也是無用。可是那句“很快”的定義實在太虛無縹緲。
柳葭慢慢在心理描繪九年前的容謝,那時他還是少年,清俊又帶點稚氣的面龐,還未長成成年男子那樣寬闊堅實的肩膀,他的表情不屑一顧又輕慢堅定。發生了那樣的事,也無法毀滅他,那麼,他還會為什麼事而毀滅?
——
容謝沿著長長的走廊朝他們走去,他一眼就看見柳葭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好像學生被老師留堂。他走過去,站在她的面前,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等了很久?”
柳葭嗯了一聲,又解釋道:“劉芸先走了,林宇蕭去醫院了。”
剛才有警察過來告訴他們,這裡已經沒有他們的事,可以離開了,劉芸頭也不回地走了,而林宇蕭則要去鎮上的醫院處理傷口。只留下她繼續等待。
一個人的等待總是要漫長些,而有人相陪,就會覺得時間過得飛快。柳葭覺得自己好像等了一個世紀。
女警領著他們去辦了手續,歸還了揹包和證件。
柳葭走到派出所的大門口,依然一步三回頭:“什麼都沒說,就讓我們走了,難道他們已經有眉目了嗎?”
“當然,你看誰最後沒有出來,那她就是了。”
留下來的那個人是黎昕。
容謝道:“我聽他們說,黎昕跟秦卿從前是鄰居,兩個人感情很好,她這次是來替秦卿報仇的。”
柳葭愣了一下,事情的發展完全偏離了她預想的軌道:“你的意思是,刺傷林宇蕭的人是她?把尹昌推下山崖的人是她?讓周綺雲神智失常,意外失望的是她?那個差點把我推下山的人也是她?”
“黎昕有前科,她小時候參加學校組織的爬山活動,就曾經把同學推下山過。所以警察便鎖定了她的嫌疑,並且……她把這些罪名全部都認了下來。”
“可是這不可能,周綺雲和我的事情說是她尚且還說得過去。”柳葭道,“她怎麼可能對付得了林宇蕭和尹昌,他們可是兩個男人啊。你覺得一個女人能做到?”
容謝低聲打斷她:“別說了——你喝過的那瓶水中含有迷幻藥,她包裡也有沒用完的藥粉和有血液反應的匕首,這是物證,她還有承認做了這些事的口供,基本上就是這樣了。”
——
離開派出所尋找住宿的時候,柳葭就明白,這個時候她有那個為黎昕辯解的時間,還不如用來擔心一下自己:她沒有身份證件,就連民宿客棧都不肯收她。容謝費盡口舌、幾番保證一定會有人送來證明書,對方才給他們開出一間標準房。
柳葭先洗完澡,便有人來敲門,是客棧老闆幫他們買了外賣和一些女士衣物送上來。柳葭沒有衣服可換,只能裹著浴袍,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底下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