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回視,那目光裡呼呼的全是刀子。她抿唇不語,不是不想說,是實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喬小四兒的目光像牛皮糖一樣粘在了她身上。雲清如坐針氈,左挪挪,右挪挪,挪來挪去也沒挪過那張椅子。她麵皮越來越紅,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喬越怒道:“看,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下來!”那目光包含了相思,痛苦,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結與矛盾。但到了雲清眼裡,就全是猥瑣。
對,就是猥瑣!
如果說之前的他是個狗皮膏藥,是個不知廉恥的色胚,那現在……
雲清指著喬越那實際是深情但看起來是色眯眯的眼光,管不了顧不了那許多了,放開了聲音喊道:“你惡不噁心!你惡不噁心!”親妹子也瞧,太噁心!
喬越剛被淋了一身的洗臉水,丫頭又“好心”的在一旁給雲清扇扇子,那小風飄啊飄的全都飄到了喬越這邊。
“阿嚏!”銀髮青年喬小四兒終於內憂外患,感冒了。
丫頭跑出去不知幹嘛去了。楚依芊看著雲清,示意她帶著喬越去後面把那溼衣裳給換下來。雲清有心不去,可母親大人在前,人家母子相聚又不好太駁了母親大人的面子。
於是,雲清一走兩停的將喬越引到了內間。剛剛把屏風擺好,把乾衣裳遞過去,就見那喬小四兒通紅著一雙眼,伸出手拽住了雲清的衣角:“娘子,你當真不記得了嗎?”
第215章 藥方
“砰”的一聲,某人潔白透明的額頭上綻開了一朵紅蓮。
喬越齜牙咧嘴,沒了真氣護體,這一拳直是打得他眼框發青,頭昏眼花,連連後退三步。“嘶”的一聲,他翹起手指指看向雲清:“汝心太狠!”
雲清看看喬越,看看自己的拳頭。這喬小四兒再不濟,在她印象裡也能打個平手吧,怎的現在這般弱質了?
又歪著頭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銀髮,白膚,紅唇,好看是好看,不僅好看還增添了一種邪魅之美,可這模樣明顯就是不正常吧。
“你生病了?”她問。一口一個娘子,估計是內病外傷,連同腦子也一起壞掉了。
喬越眨著他那濃密纖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似的上下亂顫。衣服解了一半,堅實的胸膛泛著盈盈的光澤,他十分感動的上前提了一步,捉住了雲清的一雙小手:“你,你終於知道關心我了。”
雲清像被馬蜂蟄了一般的甩開了喬越的手。甩開之後還撇著嘴看了看那隻手:“咦——你真噁心。”
某人眨巴著溼漉漉的大眼睛,萬分委屈的看著雲清。
雲清表情複雜的將眉毛糾成了一團兒,萬分不願的抬頭探了探喬越的額頭,低聲喃喃道:“看來是真病了……”
越皇喬洵設了晚宴,就在這座小院裡。
五顏六色的歌伎將這小院擠得密不透風。雲清實在很難理解這越皇的惡趣味,她吃了幾顆葡萄就再也呆不下去,將面前的塌幾一推,起身去了後院。
夜朗星稀,她從水缸裡掬起一捧涼水拍了拍臉。
那喬越不正常,她能感覺到。自打幾年前從皇陵出來的時候,他那表情語氣什麼的其實就是不正常的。只不過當時自己一看到他就恨的牙齒癢癢也沒多想,這次再見,就越發感覺他有問題。
在小院裡呆了幾天,每日陪孃親大人說說話。嘮嘮家常。她二十幾年的人生生涯經常斷片,說著說著,她也越發感覺有些事情對不上。
喬越會時不時的飄到她們旁邊。雲清對他自是討厭,但楚依芊卻是喜歡的緊。平白的找回了一個大兒子,還有模有樣的,換做誰也不會不喜歡。
這日,喬越又在一旁膩膩歪歪,雲清煩的緊了,提起袍子就帶著丫頭上了街。走著走著,就路過了一間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