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
忽然“砰”地一聲大響,屋外大風將窗戶重重刮開,樊歆的昏沉陡然清醒,她看地看向窗外,目光浮起恐懼。
屋外風一陣陣加大,吹得樹枝狂晃,窗戶噼啪作響,雨勢也在加大,鋪天蓋地砸了下來,厚厚的雲層裡隱有雷聲滾滾。
她忽然便想起湖心島那一夜,沒人知道那次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創傷,此後她害怕浴缸,害怕黑暗,害怕狂風暴雨的夜……慕春寅自以為換到Z市別墅便能讓她淡忘陰影,卻從不知每個深夜,她看向房間內側的浴室,那雪白的浴缸與妝鏡,是怎樣將她的傷疤一遍遍撕開……
她攥緊了手心,不受控制的顫慄。屋外黑沉如墨,大雨如注,嘩啦啦的暴雨聲中,一道銀白的閃電如猙獰巨蟲,驟然撕開這烏沉的天地,旋即便雷聲大作,像攜著滅世之力劈在她面頰之上,震耳欲聾。
她的臉僵住,指甲扣進掌心,彷彿時光流轉,再次置身於那一夜電閃雷鳴,溫熱如血的水中,溺水感鋪天蓋地而來,千鈞力道傾軋在她身上,劇痛像凌遲般撕裂著她……
她臉色慘白,不住後退,然而背脊抵著門板,根本退無可退,閃電與暴雷還在不斷交替,像要將整個世界摧毀,她捂著耳朵冷汗涔涔,末了她一聲驚恐的叫,旋即軟綿綿倒了下去。
世界一霎全黑。
……
醫生很快便來。擔心樊歆在暴雨夜外出不安全,溫淺沒有將她冒雨送院,而是命人將市裡最好的醫生接了過來。
聯合診斷後,結論是因恐懼暈厥,心病得需心藥治,他們除了提供心理疏導跟輔助性藥物,關鍵還在於病人的自我修復。
床畔的溫淺臉色從未有過的嚴峻,而莫婉婉靠在窗前,一根接一根的抽菸。
好久後溫淺問:“你跟她在這住了半個月,不知道原因嗎?”樊歆未醒,醫生對她的病因無法詢問,到此成了個謎。
“她的狀態一直很差,白天雖然用各種事來填充,夜裡仍然睡不著……每次我問她,她都死活不說……我以為她是和慕春寅鬧了,慕春寅又傷了她的心,所以她不肯說,我也不好逼著……”莫婉婉抽了一大口煙,又若有所思道:“可剛才我把這事前思後想,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我懷疑慕春寅不止傷了她,而且還……”
後頭她的話沒說,只做了個姿勢,溫淺卻已看懂,手中一次性紙杯瞬時捏做一團。
莫婉婉擰熄手中煙,“你先別激動,畢竟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當務之急是治好她的心理創傷,沒什麼比她更重要。”
溫淺薄唇緊抿,最後鬆開手中杯子,將醫生喊了進來。
一番商討後,醫生離開了,而莫婉婉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須臾她揹著自己的包出現在溫淺面前,溫淺一怔,“你要幹嘛?”
莫婉婉咧嘴笑,“這就交給你了,我得滾了,去日本。”
“怎麼這麼突然?”
“還不是我家老頭,上月喝醉了抱著我的腿哭,要我去東洋學點東西好接任掌門之位,不然莫家就後繼無人了。想想我糊里糊塗這麼多年,是該收心了。本來上個月就該走的,可沒找到樊歆就一直拖著,如今你來了,我放心了。”話落莫婉婉又惡狠狠威脅道:“她你給我看好了!再有這事我削你!別以為你是我舅,我就不敢動手!”
溫淺瞅瞅她左臂上厚厚的繃帶,“可你這手能去日本嗎?”
“騙人的,沒受傷,無非是用養傷為藉口不讓我老頭把我綁去東洋而已!”怕他不信,她還用力拍了拍傷口,一臉不痛不癢。
溫淺再問:“你不等樊歆醒來,跟她道個別嗎?”
“不了,這種分別的場面她都會感傷的!”
見她去意已決,溫淺只得道:“我讓人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