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麻煩。”流逐風再次皺起眉,低吟道:“傷筋動骨,毒侵經脈,即便星海石能將這所有的毒氣全部吸食,它已經造成了傷害,我只怕——只怕你這隻手再也拿不起劍了。”
“是嗎?”賀蘭雪心中未嘗沒有震驚,卻並沒有表現得太明顯,眼眸輕垂,長長的睫毛掩埋著他的神色。
流逐風也懶得多說廢話,打著哈哈安慰了一句:“當然拉,只要你揮一揮手,肯為你拼命的人大有人在,少一隻手不算什麼。”
“拿不起劍,總能拿其它東西,沒什麼關係。”賀蘭雪抬起頭,清清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面帶微笑,大步朝伊人走了過去。
流逐風看了看他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思忖著:如果自己也遇到這樣的境況,會不會如賀蘭雪那般,表現得如此豁達呢?
答案是:不可能!
流逐風是一個自戀的人,他不會允許自己身上有缺陷,而且,沒有一雙靈活的手,也就意味著,他布出的陣法,再也不是無懈可擊了。
想到這裡,流逐風不禁對賀蘭雪生出一絲好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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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伊人已經迎了上去,笑臉盈盈地看著他,“流逐風說,可以把星海石借給你,你不會死了。”
“我知道。”賀蘭雪只是望著她,甚至根本沒有去仔細體味著重生的喜悅。
伊人摸了摸頭,一時間找不到其它話題,只是傻呵呵地笑,“真好,是不是?”
“是啊,真好。”賀蘭雪凝視片刻,見她額前散發遮到了眼睛,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想為她將髮絲捋到耳後。
只是,賀蘭雪的右手一抬起來,伊人便抓住了他,她驚恐地問:“你的手怎麼了?”
賀蘭雪暗自懊惱了一番,只得實話道:“好像殘了。”
伊人的眼珠立刻紅了。
整張臉,都是滿滿的心疼——與同情無關,只是心疼,疼得她的手也一併疼了起來。
“已經不疼了。”賀蘭雪見她似要哭出來,連忙解釋道:“只是看著有點嚇人,等會兒拿到星海石,就會一道兒治好的。”
伊人這才放下心來,提起星海石,她側過身,盈盈地看著流逐風。
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是不容人抗拒的純粹。
流逐風連忙拱手討饒:“求你了,你別再看我了,我馬上就帶你們去看星海石,還不成麼?”
伊人的目光,讓他有種心底發癢的感覺。
——陌生的感覺,總讓他有種不顧一切的衝動:為了不再被這樣凝視,他可以為之做任何事。
流逐風討厭失控,也因而,抗拒伊人的目光。
說著,流逐風已經到了湖邊上,他先圍著池塘轉了一圈,然後回頭交代道:“只能讓賀蘭雪跟我進去,其他人在外面等著,那是冰國的禁地,進去的人越少越好。”
伊人沒有堅持,很乖巧地點了點頭。
流逐風這才招呼了賀蘭雪一聲,一頭扎進了池塘。
賀蘭雪緊跟其後。
池塘底下,是數不清的泡沫,白色的,一串一串的泡沫,模糊了他們的視線。
賀蘭雪什麼都看不清楚,朦朧中,有人遞過來一條繩索,他接了過來,然後順著繩索,頂著水壓,吃力地往前面劃去。
也不知道劃了多久,只覺周身陡然一輕,四周的水像憑空消失一般,前面隱隱出現了光亮,耳邊響起流逐風醇厚的聲音:“憋住一口氣,然後慢慢地浮上去。”
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