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有人。如果你爹不願,你不必回來了,我也要走了。如果願意,半月後你可返回我身邊。叫你爹別耽心,多忖度權衡方定行止。你走吧。把大黃二黃帶去。如果你爹不願你拜我為師,可打發大黃二黃回來就成。”
君珂不知道江湖事,管他什麼三仙雙奇?聽說可以回家,高興得上了天,拜別了銀河釣翁,帶著兩年中為他們兩人獵食的兩頭猛虎,向家中狂奔。
到了山谷,他母親高興得抱住他哭了一個時辰。爹爹不在家,離家快一月了,他母親卻不敢將他父親的行蹤說出。一等十日,世銘終於帶著一身創痕回來了。
第二天,君珂與世銘率領著兩頭猛虎,登山越嶺向銀河釣翁的居所走去。
春去秋來,時光飛逝,轉眼間,八年時光悄悄地溜走,又是春末夏初了。
在出鄖陽府的官道中,漢江旁北岸的山丘下,世銘手牽君珂的虎腕,正緩緩東行。
君珂已經二十歲了,比他爹還高出半個頭,站起來有六尺二三,人高馬大,健壯如獅。
人雖高大,但臉貌卻英俊超人,如同芝蘭玉樹,且流露著七分瀟灑的絕世風標,與小時候並無多少改變,改變的是一雙神目,湛湛然光彩照人,但卻不是可令人心懾的冷電寒芒,而是柔和善意的奇光。
他身穿一襲青衫,一頭黑油油的長髮挽成一結,用青綢子繫上沉香木髮箍,飄飄然流露著幾分書卷氣。
脅下掛著一個小包裹,裡面是換洗衣物和盤纏。懷中早準備了從鄖陽府花了不少銀子弄來的一張外出遊學的路引;有了這玩意,他可以周遊天下。
那年頭,講學之風甚盛,各地設有書院,敦請當代大儒講學,遠近士子皆攜書帶劍,不遠千里而來請益聽講。一般老百姓平時不許離家百里,控制極嚴;但士子游學卻可方便,沿途無阻,各地巡檢可不會找麻煩。遊學路引申請不易,必須是學舍之外被府州衙門所承認,學有所成計程車子,還得有大把銀子打關節,不然免談。世銘在鄖陽府有親朋好友,費了好大的勁才替君珂弄了一張。這玩意等於今天的護照和身份證,沒有這玩意寸步難行,除非你晝伏夜行,或者冒險偷渡關津。
父子倆牽手而行,世銘叮嚀道:“君兒,無論如何,你必須找到彭恩公,替他一盡心力。七年前,據我打聽的結果,朝廷並未召用,也沒聽人說起他隱居何地,下落不明,實令為父心中難安。你必須找到他,探明他居家的實況,以安我心。還有,三年前為父曾詣終南,崔前輩兄弟亦不知何往,俗語說:受人之恩不可忘;如果你幸遇兩位老前輩,須執子侄禮拜見,代為父致意。”
“君兒理會得。”
“冤仇宜解不宜結,往日圍攻為父計算彭恩公一家的人,可不必置理,謹記吾言。”
“君兒不認識他們,不找他們就是。”
“到了鄖陽府,即買書購劍以掩身份。緊記你師父的教訓:大智若愚,大勇若怯;萬事讓人一步。不至生死關頭忍無可忍之際,不可妄動無名。行俠仗義,必須以排解為首要,不可訴之於武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火候還未至由神返虛之境,須不斷鍛鍊以求進境。我不送你了,三年兩載找到恩公們的下落,早早返家以慰慈親倚閭之望。”
君珂轉身跪下,大拜四拜,低聲道:“爹多保重,孩兒自知珍攝,尋得彭恩公與崔老前輩致意之後,即返家與爹媽團聚天倫。孩兒走了。”
他拜罷起立,俊目中淚光晶瑩。
世銘含笑替他彈去淚珠,顫聲道:“去吧,君兒,多保重,早去早回。”說完,扭頭走了。
君珂目送父親的背影消失在山嘴後,方拭淚上道,大踏步走上了征程,踏入了莽莽江湖。
這八年來,江湖的變化也夠不小。最顯明的是;老一輩的人大多遁隱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