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鳳羽受到驚嚇,一時太過著急,所以出言不遜,還請父王諒解。”
北胤王嚴厲道:“你既然這樣關心鳳羽,怎不當面質問靖王,就任由他胡亂編造?!你以往的膽量,都到哪裡去了?!”
葉姿才想分辯,卻忽聽得有人用極壓抑的聲音說了聲:“與別人無關。”
她一震,轉回頭去。
先前一直沒有反應的鳳羽不知何時已醒了過來,但只是睜著雙眼,怔怔地望著床頂。
北胤王也為之一怔,這個久別十年有餘的兒子,第一次在他面前出了聲,睜了眼。可卻連眼角餘光都不曾往他這邊掃視一下。
他深深呼吸,稍稍控制了情緒,沉聲道:“鳳羽,你可曾聽見我剛才的問話?”
鳳羽依舊面無表情地望著床頂,好似又陷入了混沌之中。北胤王強忍焦慮,再度發話:“說話,鳳羽!你受了什麼苦,只管都說出來!”
鳳羽眼神滯頓,過了許久,才喑啞地道:“與別人無關……是我自己摔斷了腿。”
“你怎會摔成這樣?!朔方的人難道沒有給你醫治?!”北胤王憤怒道。
“治了,治不好。我癱了十多年,早已無用了。”他以及其平靜的語氣說完後,緩緩閉上了眼,好似不願再聽到任何詢問。
屋內驟然冷寂至冰點。
太醫小心翼翼地退至屏風前,唯恐惹禍上身,葉姿僵立在床邊,望著鳳羽看似寧靜的臉容。北胤王握緊了拳,終是什麼都沒再說,憤而轉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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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被重重地關上了,之前還吵鬧不休的內室中,很快只剩下葉姿守在床前。炭爐還在燃燒,發出嗶嗶剝剝的聲響,桌上的明燭也依舊暈出淡淡的光,映著重重疊疊的簾幔,寂靜而寧謐。
鳳羽的左臂因之前檢查傷勢的緣故放在了被子外,葉姿見了,便想將之放回被褥中。但才一抬起他的手腕,鳳羽的手指便微微一動,眉間亦流露出痛楚之色。
她怔了怔,知道他肩部的傷口還是痛得厲害。
“下人們去準備藥膏了。”她輕輕地替他蓋上了被子,可他卻像之前一樣,只是閉著眼不出聲。
葉姿有些無奈,這少年即便是假寐的時候,也是清逸中不減孤寂,更透出執拗倔強。
於是她轉身,在屋中尋覓了許久,終於找到一把剪子。她握著它,走到鳳羽身前。燭光之下,她揮袖拔出金簪,流雲般的長髮便如瀑泉般傾瀉下來。
“真的有用嗎?所謂的舒金膏。”葉姿皺眉凝視著鋒利的剪子,“給你敷上後,不會出事吧?”
鳳羽深深呼吸了一下,忍不住睜開眼,眼鋒一瞥,滿是冷峭。
“你怎麼還在這裡?”他似是刻意保持著冷漠。
“他們求我剪下長髮來替你療傷,你就這樣對我?”葉姿瞪了他一眼,一擰腰,坐在床邊。鳳羽厭惡地往裡側挪動了一下,卻又痛得蹙起了眉。
葉姿抿了抿唇,道:“痛就不要亂動。我難道會吃了你?”
他別過臉去:“我不喜歡有人留在身邊。”
“那我就真的剪下頭髮給他們拿去了哦?”葉姿比劃著剪子,“萬一出事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鳳羽咳嗽了一陣,皺眉道:“古法難道有錯?”
“愚昧!”葉姿狠狠望了他一眼,猶豫了片刻,還是素手一揚,利刃開合間,一縷長髮簌簌而落。鳳羽聽得動靜,微微睜開眼看了看她。葉姿握著斷了的長髮,忽而道:“你是不願與北胤王說話?”
鳳羽沒有任何回應,望著簾幔,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問話。
她躊躇一番,又問道:“你恨他?”
他本是眼神空洞,聽了這話後,緩緩地將視線轉向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