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集,下次見面不知又是何時,霞,願你今後一切順利。
與芳相遇在秋季,一開始沒認出來。那天剛好在辦公樓,我下樓。芳上樓,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她突然對我說:“你,你是君吧。”停下腳步仔細打量身邊叫住我的人,只見她有著明顯長期服用激素類藥物後的面容和身材,一時間我真愣住了,漸漸一個身影浮出記憶深處,帶著些許不確定,我問道:“你是芳?”她笑了,用力地點頭:“是,是我。沒想到你還認得出我,我們畢業後就沒見過面了吧。還是上個星期我聽其他同學說你在這。”我倒吸一口氣,記憶中的芳是苗條纖細的,現在的體形足是過去的兩倍。在芳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帶芳到辦公室坐下,她問起我院風溼科的情況,要我帶她去看病。
原來在2005年的下半年,芳突然感到周身不適,剛開始她認為是累了。漸漸地她感到腰部用不上勁,以腰肌勞損、腰椎間盤突出在她們醫院治療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有一天,原本站立著的她一下子倒在地上,然後怎麼也不能再站起來。轉入上級醫院,最後確診為“多發性肌炎”。從此開始服用激素一直到今天。雖然芳輕描淡寫地說著患病的經過,但看著往日美麗的人因為疾病的折磨變成這般,我明白那其中的痛楚是旁人所無法體驗的。
看完病約好下次就診的時間,我送芳到車站。不知怎麼說到久病後的支援系統,芳的眼眶紅了,她低下頭嘆了一口氣,告訴我她生病確診後一年就獨自生活了。
生死之間(2)
在婚姻上芳不如霞幸運。當初她分入醫院就被單位一位同事相中,介紹給自己的兒子,工作沒多久就成了家。家裡人員結構簡單,女性都在醫院工作,男性都在國有大型企業上班,家庭環境很好,一家人和和美美,做了母親的芳更是感到生活是如此幸福。
生病以後一切都改變了!
當不能站立的芳被送入上級醫院就診時,丈夫一家表現得不是積極陪她就診給予關心愛護,而是擔心當芳真的癱瘓在床後將會怎樣的拖累……當來探望的同事們詢問芳具體病情,將來是不是真的不能行走,以及告知醫院裡的傳言後,芳明白了為何原本應該守護在病床邊的家人會列出眾多的理由推脫,只有自己的父母姐妹在照顧自己。當時的芳到底經受了怎樣的心靈傷害,她沒有說,只是很堅定地告訴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站起來!而且治好後一定要在醫院走上一圈!
出院並不意味著痊癒,多發性肌炎的治療是痛苦漫長的,單是藥物帶來的反應就是直接和嚴重的。漸漸地,芳的丈夫就遊離於家庭之外。更令人沒想到的是,丈夫的父母在芳告訴他們自己兒子的行為時,他們居然說自己知曉,“沒什麼,男人麼,總是貪玩的,在外面玩玩當不得真”……
芳真的憤怒了,為了兒子有些事情可以忍,但有些事情是絕對不可以忍的。
“其實,我也想開了。”芳拍拍我的肩,“父母年紀也大了,不能再讓他們操心。我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一切以自己身體為重。所幸兒子快十歲了,也懂事了,放假了就來我身邊住住。那邊的條件好,總不會虧待自己兒子(孫子)……”
我患病超過十年,芳患病已有三年,霞只有一年,我們的生命線到底有多久我們自己也說不清。
佛說人世苦,所以要修來生。其實生命的無奈在於生死均不由人!可是,不論為了什麼,我們在有生的日子裡一定要好好活著,因為有生之日太過短暫。
讓我們都好好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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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傅的一千零一夜(1)
香山造紙廠曾有一所正規的醫務室,醫技人員一條龍,還有位資深高階醫師。擔負著兩廠一村的醫療任務,在那困難的歲月,尚能堅持停廠不停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