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麼地方,青石的地面上突然裂出一張大口。眼看正要跌了下去,正驚惶著不知要如何閃開,手卻是被他拉住的,他也不避,拉著水滴反而住那深黑的暗道裡一閃而入。
水滴只當作要跌了下去,不同得緊緊抓住了他。眼前忽地一暗又是一明,腳卻落到了實地上,水滴這才敢抬起頭來細看。方才的地面卻已經成了頭底上的天花板,正在無聲的斜斜合上。而他們正站在一條長長的暗道上。遠遠的道邊的壁上一盞長明油燈。不明不暗的照著。卻也比方才的屋子要明亮些。
那兩份藥劑,他自然知道混合之後是什麼,但吃了那麼多年的種種稀有藥物,早也是毒物無效。之所以乖乖的吃下去,也只是為了引得潯蜎掉於輕心罷了。可雖說毒對他沒有用,迷藥的效力卻還在,而他對藥物也一直反感。即使那效力已經比起常人來要弱了許多,但這一番動作下來,一時還是覺得有些疲軟。
潯蜎沒佔到半分便宜,他也是吃了些許暗虧。
不由手上陡然一軟,俯身下去將方才的藥物吐出大半。
手裡邊的孩子雖已安靜下來緊依著他不再掙扎,卻至此才如同大夢初醒一般,急忙來拉他起來。他卻已經先扶了孩子站起來,一邊伸手把身上的衣服扯下來,一邊冷定的抬眼四下看去。
公開的半公開‘失蹤’的弱水的住民,一牽扯到仙族就杳無下落的種種——
在這一片弱水的地下,果然有秘密的所在。
而他所疑心的地方,卻又不方便明止張膽的去驚動。
這一座醫館的後院裡邊,一直尋不到端倪。整個後院看似簡單,可其中的佈局,就算是他,如果不能深入的仔細檢視一番,也很難以找出真正的入口所在,可是,他也沒有這個機會去細細的探查。
他現在淺草的身份,也算得上特殊。潯蜎即是對他下手,自然不會再給別人找到他連同那孩子的機會與可能。自然必會帶他到極隱密的地方——或者是,仙族私下裡的秘窟。
潯蜎算計他,他亦藉機反過來算計對方。
潯蜎以水滴來威脅他,而反過來,他卻是狠下心以那孩子作餌,誘得潯蜎將他摛來,反而在不知不覺中帶了路。
此時他已經把外衣脫下來了,其下穿的是暗灰色的勁裝,清俊挺拔。在這光線暗淡的地道里,幾乎要溶為一體。那衣服也是潯蜎送來的其中之一,同樣沾染了那麼一股淡淡的味道。他撕下一小塊布料密密實實的包上收好,餘下的卻一把火燒了。
水滴稍稍安下心來,也沒留意他方才穿的是什麼,此時見他正一邊從頸側挽髮束起。一邊徑自順著燈光看去。卻猛然想起什麼來。不由得使勁的拽拽他。卻仍是說不出話來。——自己脖子上帶的那花飾,是善袖姐姐的。水滴見過兩次,多少也知道善袖可以憑著那個香味找人。可是方才,支被他棄在了上頭。這下子,善袖姐姐不就找不到自己和哥哥了。
不必孩子出聲,從口型上也可以看出水滴想說什麼。見那孩子甚是乖覺,雖受了不小的驚嚇,見了他也就能夠慢慢安下心來。現在可以想到這樣的事,倒也叫人可以少擔一分心。
“善袖姐姐笨得很。不等她找來,先被別人找到了。就算她不來,你也不會有事。”怨念正是以那氣味為目標來攻擊的。擔心孩子會害怕,他也不明說。“我們只要在等到入夜之後就好。”
他一邊淡淡的開口答著,卻絲毫不慌,凝目靜看著煙氣飄動的方向。就著袖口給孩子擦了擦滿是灰塵淚痕的花貓臉。一邊掏出幾個隨手帶來的小點心,遞與水滴。
水滴一臉似懂非懂的點頭應著。兩天沒吃又加上接連的驚嚇,此時才算慢慢安下心來,見了點心。乖乖的伸手接了塞進嘴裡去。
他既然敢用水滴作餌,也必然會盡力護得這孩子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