蜎緩得一緩,卻不見得不會讓她惱羞成怒。眼前這境地,她隨時都有可能搶進來。
他袖中的短刃已被潯蜎取去。當下輕輕一聲安慰。同時一手把水滴拉近自己的身側,另一手卻探去所住那人身上刀柄,眼眨也不眨的抽了出來。
藉著自己擋住水滴的視線,他在抽刀之時就勢一拖,順著那道傷口割裂開來,幾乎將那人屍首割成兩半。——如此就算是如上次一般明明白白的死人陡然發難,也喪失了大部分行動能力。
之後,他方才冷定的去打量這一座看來是廢置不用很久的庭院,蟄伏在後院整個隱約的陣法之中,卻沒有絲毫起眼。以及他們現在身處的這間外表只是放置雜物的房舍——
門口那個潯蜎,換作個清秀小丫頭的面容,帶著絲絲狠惡之色站在院門口,在短短片刻間考量了幾個主意。終於冷冷地步入了這間屋子中來。
她要捉淺草,除卻看上那張冷清精緻容顏外,也還另有些重要物事要在他身上尋出線索來。
可是從一見面開始,淺草先是蓋了她的風頭。眼下分明自身也陷在困境之中。居然敗勢反擊,傷損了她那麼自得的臉。還從她手下把孩子掠走,退入了屋中。——甚至是在她明明已經有所提防的情況下。
整座房子除卻門窗之外,多用石料砌就。而出口,也就必經庭院。庭院裡,她所佈下的,可不僅僅是剛才發動的只是用來恐嚇一翻水滴的埋伏。而淺草,分明已經中了迷藥,雖說淺草方才突襲的杯子有些出乎意料,可到底力道也沒多少。
現在淺草身邊還多拖累了一個孩子,她自然是諒兩人插翅也難飛出這座屋子去。
就等捉到了淺草,她必有一番盛情款待!
連同囚禁水滴的暗屋在內,也就只有那麼幾個房間。然而如此。她還是很小心,很仔細戒備著。一點角落不留的搜查。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聲息。
——也沒有人。
沒有明明白白進了這座全無退路的屋子的兩人。她諒是插翅難飛的兩人,已經全然不見。
就連動用怨靈來搜尋,也只在正廳的地面上找到一件有淡淡香味的小小花飾——她就是操縱怨靈以這味道為目標來攻擊水滴,以及用結界來保護這孩子的那個淺草的丫頭。
可是,現在。東西在此,氣息在此。獨不見人。
並不是藏在屋子裡讓她找不到,而是真真切切的從這間上不了天的屋子裡頭,不見了。
那一張清秀臉上,此時有了一絲微微變色——就算淺草現在還算不上是從她手中逃脫。雖然在成事之前,她還不敢真正下殺手。可現在她已經開始有些後悔了——後悔給淺草下的藥分量太淺,也後悔給淺草下的藥不應該僅僅是特殊的迷藥而已——
對眼前那人的屍身,她毫不動色,反而又狠狠地微笑了起來。
她給淺草下的那兩份藥。分開來用不過是全然不同的迷藥,可若是合在一起,反而成了毒物。從內裡開始一點點慢慢狠狠的至人於死的毒物,先讓人麻木脫力,就連身體的極大的痛楚都不能出聲呻吟一句,偏又不讓人立即就死。死後卻又不損容貌分毫。
淺草蠅通於藥道,總也不見得會隨身帶著諸般藥品作解吧。
而且就算淺草能耐一時,兩人逃掉的那條路,也未必就算得上是條生路。她只須要把這兩人慢慢的找出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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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了天,那就入地。
刀一及手,他隨即反手將孩子頸邊一件小小飾物削落,拖著孩子就退開。
水滴怔怔然地看著他,還沒有從不敢相信他沒有看穿,沒有責難自己的極度震驚狂喜中回覆。一時竟也沒有留意他究竟在屋子中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