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哪兒人哪?這醫道不是跟著典央師傅學的吧?”賀曉簾重拿起茶盞。
“我是……”蘇綿翼想了想,眼神又帶渺遠,“應該是夷州人吧。”爹爹收養她是在夷州,教她識字唸書,也都在夷州,所以她應該算是夷州人。至於醫道麼,“我的確不是跟典央師傅學的,但典師傅教了我許多東西。”
“哦?”賀曉簾因著她這分猶豫心中懷疑,“那姑娘是師從何人?”
“沒人教過我,我是看書才學得了幾分。”那人一天到晚也只管自己,從未與她說過一句話,她取閱洞裡的書,他也不聞不問。
“看書習來?”賀曉簾的懷疑更重,“那姑娘看了約有多少?”
“嗯,大約有……”蘇綿翼想估個數量出來,卻發現實在記不清了,想了想只好說,“有一山洞。”
“一山洞?!”賀曉簾驚詫,這話是怎麼說來著?但看著蘇綿翼的神色間卻不像在說假話。她斂了斂眉,“那姑娘覺得我家湛兒的病,可有望治麼?”
“呃……”蘇綿翼為難,“不好說。”其實已經著手了。
“哦。”賀曉簾迅速冷了眉眼,她道蘇綿翼說出這三個字定是沒本事醫治了,“我說蘇姑娘,我家湛兒雖然病著,但自幼便是許家人心尖手上捧著呵著的。先夫走得早,是湛兒這一脈單傳,我們許家生意做得廣,也是大門大戶,湛兒更是有身份的人,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就能套近乎的人,蘇姑娘,你……”
賀曉簾話還未說完,就見扶疏在門外給她福了福,“夫人,扶疏給您請安了。”
“哦,扶疏啊,你有什麼事?”賀曉簾微有不快,但並未做什麼計較。
“夫人恕罪,大少爺忽然有些咳嗽,說是頭也有些昏沉,身子不甚暢快,請蘇姑娘過去瞧瞧呢!”
嗯?咳嗽?頭昏,身子不暢快?怎麼會?蘇綿翼不解,馬上立起了身子,朝賀曉簾看了眼。
賀曉簾聽聞兒子有什麼不好,也心急起來,再加之方才聽青筆的話時餘悸猶在,此時更是急了,“那還不快去瞧瞧?蘇姑娘,我也和你同去。”
“好。”蘇綿翼點點頭,也不耽擱,立時朝許樂湛住的‘俯園’過去。
才進門庭就聽見裡頭傳來聲聲咳嗽,蘇綿翼聽著,覺得氣息順暢,無痰嘶聲,這咳還咳得真是清爽哪!她皺上了眉,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裝病。
“湛兒,你怎麼樣?”賀曉簾疾步上前。
“娘,咳咳,我,我……”只見許樂湛伏在床上大咳。
賀曉簾看得更急,連忙回頭看著一臉沉默的蘇綿翼,“蘇姑娘,你,你快給瞧瞧吧,啊?”
蘇綿翼見他如此,倒又有些懷疑,便上前診脈。手才搭上脈腕,許樂湛的另一隻手便輕輕拿住了她的。她一驚,立時朝他看去,只見他鳳眸微張,有點點精光滲出,瞧得她有些心悸。
許樂湛見她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便忙放開她的手,藉著她背對眾人,擋住了所有的視線,悄悄拿手搖了搖。
蘇綿翼皺眉,這人果然是在裝病,還要她配合他裝病。
許樂湛見她似是不願助他圓謊,暗歎一口氣,一手輕輕解開衫子,胸前那一點赤斑便顯露無疑。他以手輕點,意思很明白,這算不算病?
蘇綿翼細看了看,赤斑微顯暗紅,並不似書中所道的粉瑩之色,或者由於他要本身面板極白,再加上藥力控制,這赤斑之上疑有冰雪覆蓋,其色漸沉。她點了點頭,無視他的訝異,替他將衣衫整好,回身對賀曉簾說,“夫人請放心,大少爺只是一時氣息不順,這夏暑又過烈,所以頭才有些昏沉,待會兒我煮些消暑的藥湯便好。”
“哦,哦。好。”賀曉簾心中大定,知兒子沒事,氣也寬下來。同時也朝蘇綿翼看了幾眼,這丫頭或者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