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招攻下,竟未著到他的身子,林書豪左格右擋,輕巧地將他推到,沉聲喝道:“未想到太平盛世之中會有你這樣的敗類。”
六王原本功夫淺薄,加上此時酒意未散,狼狽地摔倒在地,他自是不服,見身後隨從已上樓趕到,連忙爬起:“清風觀的道士居然在鴛鴦樓尋歡作樂,我看這才是世風日下。等我回朝稟明聖上,定要拆了你那道觀,散了你們這群假道士!”
眾小廝聽完竊笑,憋了林書豪滿腔冤屈,個人名節是小,辱了清風觀的盛名,他已是怒不可解,一雙拳頭已是攥緊了微微顫抖,只等他再胡言一句,便一躍而上。
“與清風觀無關!”他身後又想起那銀鈴似的女聲,只是這回冷若秋水:“林道長中了我的懷春散,並非本意,是姑娘我強逼的。”
林書豪聽他此言,不知為何,卻比方才被辱更加難過,似心頭被剮,又似吞了黃連。回頭瞧她,那是裝的一臉平靜,只是眼底已泛起霧氣。
番外三 翻雲樓
人去樓空,方才一番胡鬧之後,卻只剩下面面相覷,尷尬無比的二人。那侍女小桃更甚,臨走時將門掩上,笑嘻嘻道:“姑娘熬了一宿,睡會兒在起。”
林書豪這會兒已無暇顧及男女不便,深深望她,終究嘆了一句:“馮姑娘,你方才不比說那樣的話。”
“若夢生性頑劣,真真胡鬧了十八載,今日卻不想再累計他人。昨晚在鴛鴦樓外見了道長,便知你心懷赤子之心,樓內聽聞你與小夢往來言語,更覺你若璞玉揮金,這般善人已不多見,若夢本不想壞你名聲,未想六王爺早先見過道長。今日之舉,是欠思慮了,那六王爺口出狂言,若夢才知莽撞之舉已毀了清風觀的百年清譽。“她諾諾而言,語氣中暗含著堅定,說完,坐在那一隅,不慌不忙地穿衣。
他別過臉去,將自己衣衫披了,頭一遭暗想:若自己不是個道人,便可替她抗下這一身譭譽。
“馮姑娘,貧道……“他話到嘴邊又猶豫,似下了決心,才又道:“貧道日後定將今日之事對世人講明,還姑娘清白。”
“呵!”她已整齊了衣裙,轉身一笑,眼角泛溼。“若夢原本出身青樓,何談清白?在這鴛鴦樓裡,不談名節,無謂名譽,各個普通無名。倒是這江湖,虛偽得緊,大俠、劍聖的名頭隨處入耳。”
林書豪聽她此言,甚覺慚愧,也暗暗欽佩她可將世事看透,只留眼前的風輕雲淡,出淤泥而不染。
“倒是林道長……你這般菩薩心腸,需提防了身邊的宵小之輩、不賢之人。”她幫他拾起劍袋,抬頭望她似有深意。
“姑娘有所指?”他接過,側耳傾聽。
“若夢心直口快,說了你定不愛聽。”她扭過身去,從桌上拾了一隻紅瓷瓶,遞到他手中。“你先需提防了那斯書諾。”
“師兄?”他驚言,轉而反駁:“師兄與我情同手足,我瞭解他待人雖冷了些,但絕無噁心而為。”
“那我只能說道長你真是瞎了眼!”她被他一將,倔脾氣又上來了,一時放下剛剛的悲涼心境。
“你可知斯書諾的傷從何而來?”
“師兄半月前回清風山路上,遇到一夥兒西域歹人,偷運我中原寶物,搶奪之時中了他們的奇毒。”他將自己所聞詳盡講出,卻換得她嗤之以鼻。
“故事倒是編的圓,弄個西域人的奇毒便想騙過我?”馮若夢將那窗子推開,指著西南道:“西南苗疆的玉大俠飛鴿傳信與我,信中詳述半月前有黑衣男子闖入彎刀派禁地,盜取天鏡秘籍。爭鬥之中,玉大俠為保秘籍不流入他人之手,下了黑梵之毒,當場死了十幾名本門弟子,黑衣人卻是逃了。”
“事有湊巧,並不能據此便將那苗疆的事推到四師兄頭上。”他仍是為自家兄弟鳴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