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伸手接過奏書。
只見土黃色的紙面上,端端正正的寫著《陳時政疏》四個大字。
(《陳時政疏》馬周於貞觀十一年上奏,因需要固而提前。)
李世民覺得很好笑。
一個親王府長史,居然大言不慚,策論時政。
真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此人怕是和他的主子一樣,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接過,那就看看,此人有何驚天言論。
‘臣歷睹前代,自……皆為積德累業,恩結於人心。豈無僻王,賴前哲以免爾……今陛下雖以大功定天下,而積德日淺……廣施德化,使恩有餘地……此其所以卜怍遐長,而禍亂不作也……今百姓承喪亂之後……而供徭役,道路相繼。兄去弟還,首尾不絕……不復可行於今……國之興亡不由積蓄多少,惟在百姓苦樂……貯積者固是國之常事,要當人有餘力而收之,若人勞而強斂之,******。積之**也……’
李世民看過之後,久不言語。
此人一心為公,言之有物,有理有據,切切鑿鑿,其才已不多見矣。
臭小子,在哪裡發掘的人才,正是朕急需的國之棟樑啊!
李世民雙目璀璨,盯的李代直發毛。
“父皇,可是不喜?兒臣這便回去,打他五十大板,省得他胡說八道。”
“胡鬧!”
李代還從未見過,李世民情緒激盪時的樣子。
頓時有種動破心經的錯覺。
心道,這馬周果然厲害,一紙文書,就讓李世民激動如虎。
若是馬周在此,李世民還不把他生吞活剝了。
“此人大才,豈容你放肆。”
李代撇了撇嘴。
大才又如何,小才又如何?
他現在是我的人。
小爺想吊起來打,就吊起來打。
想躺著打,就躺著打。
嘿嘿,儘管不會發生,想想總不會犯法吧。
雖然送書的目的,便是將馬周送到李世民面前。
但就這樣送給李世民,李代心仍有不甘。
不讓李世民付出點代價,李代擔心李世民把馬周當成便宜貨。
白來的,都不曉得珍惜。
失去了,又悔之晚矣!
卻不知,要辜負掉多少真情。
該砍價,還是要砍砍,該爭的,還是要爭一爭。
李代左手拎筐,右手成拳,只待發令槍響。
“這個馬周,是你府上長史?”
李世民的目光,從來沒有這樣明亮過。
哪怕是在獵豔的時候,也沒有現在亮。
李代嘿嘿一笑。
“不錯,兒臣才封的。”
李世民聽後,臉色非常不好看。
靠你大爺。
才封的!
不會是進宮之前,才封的吧!
臭小子,這是故意噁心朕。
“你封的不作數。”
李代小眼睛,瞪得溜圓。
“兒臣封的,咋就不作數了?”
敢跟朕比眼睛大。
李世民虎目圓睜,兩個銅鈴,叮鈴鈴炸響。
“朕說不作數,就不作數,咋!你有意見?”
沒意見,有意見也不敢提。
您是皇帝您是爹,翻手為雲覆手雨。
誰敢炸刺?
“父皇,此人才能有是有,但還不夠。”
“為何這樣說?”
“馬周之前,是卜州助教,其能力,還有待考證。”
“一個人是否有真才實學,還得落地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