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風清月朗,夜色宜人。
越冰瑩放眼望去,整個草原在月亮的清輝下別有風致,但卻連半個人影也看不到。
“你不睡覺,跑出來做什麼?”謝輕塵清揚幽冷的聲音驀然在身後響起,倒嚇了越冰瑩一跳。
她回頭一看,那人坐在屋頂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相處已有四五日,越冰瑩卻是頭一次發現:原來謝輕塵腳上穿著的竟是一雙雪白的靴子,而且纖塵不染,在此時皎潔的月色下格外顯眼!
可是他什麼時候跑到屋頂上去的呢?自己怎麼全沒聽到動靜?
不過,不知為什麼,看到他,心裡就覺得安定了下來,於是對著他微微一笑,就看到謝輕塵對自己挑了挑眉:“不如你也上來坐一會兒?”
越冰瑩點點頭,提一口氣,一縱身躍上屋頂,然後在他身邊坐下來。
草原的夜風習習吹來,風裡混著青草和野花的香味,還真是十分愜意。
越冰瑩極目遠眺,就看到了遠處的那片樹林——那裡依山傍水,清幽寂靜,父親與母親終於在地下團聚,可是這裡卻只丟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不知什麼時候,淚已潸然滑落衣襟。
謝輕塵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臂,越冰瑩轉過臉,看到他遞過來一方手帕。
越冰瑩接過來,低頭輕輕拭去淚痕——一縷幽幽的女兒香氣就那麼意外地飄入鼻中。
越冰瑩一怔,攤開手帕來,看到那一方雪白素淨的手帕,只在一角繡著一朵小小的金色百合,百合旁又有金線用娟秀的字跡小小地繡著一個名字——“百合”。
謝輕塵伸手過來取走了那方手帕,目光輕輕落在那金色的百合和名字上——他的目光又一次彷彿刀劍入鞘般斂盡了所有的冷厲,而掠過一抹黯然神傷——可是那一瞬間,越冰瑩驚訝地看到那人臉上的線條竟驀然間變得柔和下來,她也突然驚覺:這張線條驀然變得柔和的臉,原來竟是十分清逸俊美!
為什麼以前從未發覺?甚至以前彷彿都從未看清過他的模樣?
是因為他身上那劍氣般的凌厲吧,讓別人看他時只用看刀劍兵刃的目光,而從未拿他當一個人看過吧?
而此際,那人驀然柔和的臉,才突然使得越冰瑩明白過來:眼前的並不是一把劍,而是一個真真切切的人。他心底,也有最柔軟的東西?!
越冰瑩呆呆地看著他沐在月亮清輝之中顯得格外清逸俊美的面容,不知怎麼心底就冒起一個念頭來:這個人心底,一定也有著什麼樣的故事?
“你一直盯著我看什麼?我長得很奇怪麼?”可是謝輕塵突然轉過來冷冷地問了她一句,一下子將越冰瑩驚醒——他的目光和聲音一如初見時的鋒銳和冷冽,剛才那一瞬間的柔和似乎只是個一閃即逝的夢境!
越冰瑩怔了一下,輕聲道:“我在想,那位名字叫‘百合’的姑娘,一定是非常美貌非常溫柔……”
謝輕塵別過臉去,背對著她,沉默許久,終於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她是我師妹,也是我青梅竹馬的心上人!”
越冰瑩愕然,沒想到他會如此坦白,不覺追問了一句:“那麼,她人呢?”話一出口,她自己又馬上後悔了,如此探問人家未免太過無聊和唐突。
可是謝輕塵卻沒有馬上回答她。他就那樣背對著她,沉默了許久許久,久到越冰瑩覺得三生三世也不過如此漫長,久到越冰瑩尷尬得無地自容,才終於聽到他的聲音——可是那是她今生今世聽過的最冰冷的聲音,冷到毫無生氣,只包含無盡的絕望:“她——她不在了……”
越冰瑩看不到他的神情,也無法想象他會有怎樣的神情。
但是謝輕塵驀然一手捂住了胸口,身子猛然一震。
越冰瑩搶到他面前時,就看到他因為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