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盆裡盛著的是剛剛煮好的大塊的肉,皮囊裡裝著的是濃烈的奶酒——然後就聽必力格對越冰瑩大聲道:“冰瑩妹妹,你快拿碗過來呀!”
謝輕塵本是個冷面冷心的人,但是遇上這豪爽熱情的蒙古漢子,心下也不禁對他頗生好感。
越冰瑩拿了碗過來,必力格就滿斟了兩大碗奶酒,把一碗遞給謝輕塵:“來,幹!”
謝輕塵卻也不推辭,和他碰一下一飲而盡。
“好酒量!”必力格豎起大拇指讚道,“怎樣,還喝得慣麼?”
謝輕塵點點頭:“不錯,好酒!”雖然第一次喝奶酒感覺味道有些奇異,但也別有一種風味。
必力格大喜,又為兩人斟滿兩碗。
就這樣,兩人一邊大口吃肉,一邊大碗喝酒,不知不覺一大盆煮肉沒了一半,而兩袋奶酒更是一滴不剩。
必力格意猶未盡,道:“好兄弟,從沒跟人喝得這麼盡興!我看你的樣子——咦,怎麼說來的?”他轉向越冰瑩說了一串蒙語。
越冰瑩笑著答了一句:“斯文!”
“啊,對對對,兄弟,看你的樣子很是斯文,沒想到你這麼好酒量——我真是高興,真是喜歡!你等一會兒,我再回家去拿些酒來,我們繼續喝!”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準備去拿酒。
越冰瑩忙拉住他道:“必力格,你們改天再喝吧——他、他病還沒好……”
必力格一怔,轉向謝輕塵道:“是嗎?可是……”
越冰瑩看看謝輕塵,輕聲道:“哥——”
謝輕塵望著她,嘴巴彎成一抹優美的弧線,笑了——這人真是,每次越冰瑩一叫他“哥”,他就會忍俊不禁般地發笑——莫非,他就那麼缺別人叫他一聲“哥”嗎?
“可是我看他很好啊——冰瑩妹妹,你不要如此小氣,他不會那麼容易喝醉的,你不要害怕……”必力格卻仍然沒有罷休的意思。
越冰瑩見跟他說沒有用,只好仍對謝輕塵道:“你心脈受損,真的不能喝那麼多酒的……”
謝輕塵看著她一臉的懇切,收起了笑容,對必力格正色道:“必力格,多謝你的好酒好肉,還有你的盛情款待,今日十分盡興——不過她說的都是真的,我的病還未全好。等我好了,再和你喝個夠!”
必力格見他二人都做如此之說,也就不再勉強,於是笑著道:“好,既然這樣,那就等你全好了再喝——到時你可不能說話不作數啊!”
謝輕塵點點頭:“這個自然,有你如此盛情請我喝酒,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推三阻四?”
必力格看看外面,道:“那好,天已經黑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啦!”於是告辭出門,騎馬回家了。
謝輕塵站起身來,對越冰瑩道:“你早點歇著吧,我出去了。”
越冰瑩一怔:“這麼晚了,你去哪裡?”
謝輕塵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道:“我去外面。”
越冰瑩看看他,終於欲言又止——孤男寡女,他不去外面,能怎麼辦?可是他心脈受損尚未痊癒,昨夜更為了自己硬撐到最後吐血暈倒,就這樣硬起心腸由他露宿屋外,又於心何忍?真是左右為難!
謝輕塵卻彷彿一眼洞穿她心底,輕描淡寫地道:“我風餐露宿慣了,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其實外面天寬地大,反而又涼爽又舒服!”
越冰瑩看著他開啟門走出去,終於還是不知該說什麼。
可是她收拾停當躺在床上,聽著夏夜草原上各種蟲子的唧唧聲此起彼伏,卻怎麼也不能入睡——謝輕塵怎樣了呢?外面露重草溼,他睡在哪裡呢?
越冰瑩終於忍不住走出門來。
此日正是六月二十,雖然已是半輪凸月,但由於天色晴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