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只得與他們安排了房間,上房三間,姚妮和范姜娘住一間,把香附也捎帶上了。香附抱著骨灰罈子,有點畏縮地道:“別,我還帶孝呢,不吉利。別衝撞了夫人和大姑娘。”雖然對她的骨灰罈子略怕,不過看到女王在身邊,姚妮的膽氣也壯了起來,用眼神詢問了一下范姜娘,就跟香附說:“你一個小姑娘,要躲到哪裡去?外面都是男人,還有那群不是好人的,萬一打你出氣怎麼辦?”
范姜娘一點頭:“別露了行跡,落了驛站埋怨就行。”
香附就先把骨灰罈子往她那間屋裡一放,過來幫忙打水,姚妮也不好意思使個剛剛成了孤兒的小蘿莉,就說:“你不用管,他們有人弄呢。來,我看你這兩天都沒好好梳個頭,你帶妝匣了嗎?”
香附悄悄伸手攏了一下略帶枯黃的頭髮,搖了搖頭。姚妮就開啟自己的妝匣,裡面大小梳子也有幾把,抽了一把給香附:“這個給你使吧,等遇到了京裡再給你配吧。”就要給香附梳頭。
天地良心,她自己頭上那兩棵毛還是穿越之後學會梳的,也只會梳最簡單的髮型,分肖髻都不會,天天梳垂掛!梳個巾幗髻都算大工程了。梳順頭髮她倒會,但是給香附扎的時候她不管用力揪,就扎得鬆鬆散散的,一碰就散了開來。香附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姚妮從臉紅到了脖子,范姜娘長舒一口氣:“原來你也不會……”
“姑媽,您也?”
得,這位也是個女漢子。香附自己梳好了頭,又把兩人的行李都搬取了進來,十分伶俐地把她爺爺的藥箱子也拎了過來。姚妮還沒說什麼呢,人家手一抖胳膊一揮,床又鋪好了。擺茶壺茶杯什麼的,跟電影快鏡頭似的。姚妮和范姜娘都看傻眼了,這兩個人吧,姚妮畫畫兒快,范姜娘揍人快,說起家務活來,那真是說多了都是眼淚。
姚妮喃喃地道:“這都誰照顧誰啊?”
香附回了她一個靦腆的笑,又抱著盆兒出去打水了。姚妮看著范姜娘:“姑媽,撿到寶了。”
范姜娘一笑,卻說:“再多看看吧。”要真是個好孩子,收來當個丫鬟啦、學徒啦也是不壞的。
——————————————————————————————
如是過了三天,走得比先前那一個月快了許多,在一處驛站休息時,卻又遇上了事兒。
這時節的驛站,它是個故事頻發地。
姚妮一行人又住進了一處驛站,依舊是照以前的慣例住下,黑四叔又往廚房裡做飯去了。黃花宗的宗主卻有點心神不寧了起來,馬六不趕車了,改而盯著他。黃花宗主看馬六盯著他,一扭胖得快要看不見的脖子,四十五度角望天,姿勢相當地拽!馬六看得生氣,暗罵,讓你裝模作樣,到了京裡打你一百大板!
黃花宗主不理這個狗腿子車伕,一門心思地想:怎麼還不來呢?
黃花宗主不止派人去一路造謠了,還派人求救去了。求救的物件自然是黑道大龍頭——白衣教,雖然黃花宗不是白衣教什麼下屬,但是每當白衣教有事,他也是備禮相送,有時候——比如老教主死了——還要親至。想來他也是在白衣教掛了號的,一旦有事相求,白衣教不至於袖手旁觀才是。雖然說這個“鬼母”跟白衣教有點關係,但是聯絡應該不算太大才是。尤其他不是求白衣教幫他出頭對抗六扇門,就是想能夠遞個話,免了他上京過堂。
雖說對於地痞流氓來說,蹲過大牢是個談資,但是對於真·江湖人來說,這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尤其眼下各方大打出手,就為著朝天一宮要長眉老人秘寶的下落。黃花宗主不免也有個幻想:要是我運氣好,說不能就能得到……
哪怕不能全拿到手,能分一杯羹也是不錯的嘛!這會兒跟著這群婦孺一天走六十里地,慢悠悠地晃,晃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