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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耽擱了些時間便將其殲滅。

陸長卿率領眾人繼續前馳,此刻天空飄起了雪,雪霧之中,前面不遠處的鐵索橋隱約可見。只要過了前面連線兩崖的鐵索橋,再將其砍毀,就算王師趕來也追不過去了。

就在此時,林麓中卻殺出一隊兵馬。謝硯驚叫不好,慎叔同也說不出話。陸長卿久經沙場,頓時明白這是方才那隊人馬的另一軍過來包抄了。不知是何人帶兵,倒是很有見識,若非他們這次帶的俱是精銳,人數又佔優勢,此刻早已被兩面夾擊,束手就擒。

陸長卿大致掃了一眼,心裡有數,不慌不忙指揮迎敵。混戰了須臾,攔截的兵馬被殺得片甲不留。

鐵索橋就在眼前,自由就在眼前。陸長卿胸有成竹,微微一笑,率先馳了過去。

雪並不大,一片片雪花在黎明的第一縷陽光中閃爍。眾人只看到東方的山頂,漸漸升起一輪紅日,在雪霧中散發著朦朧的光暈。

看到橋頭那個逆光的背影時,陸長卿微不可察的一震,竟無法再前進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雲門》的一切……你們都不要相信我……早已失傳。

抱歉這麼晚,剛到家……

☆、第三十二章

眾人初時辨不出是誰,那人穿著華美絢麗的三重衣,搭著淺紫色的披帛,頭頂戴著花冠面具,綴在流蘇上的鮮花垂在肩頭。身姿修長,銀髮曳地,長袂飛舉,飄然若仙。

慎叔同詫異低語:“……是……仙人?”

謝硯握緊馬韁,咬緊牙吼道:“鳳岐!”

鳳岐回過身,一言不發,直直面向高坐馬上的陸長卿。須臾,他抬手摘下白陶面具。

深黑泛藍的鳳目之上,金色的眼線斜飛入鬢。兩人這樣面對面的場景太過熟悉,勾起陸長卿記憶深處那次無法忘卻的初見。

鳳岐緘默不語,既不前進,也不後退。然而這種糅雜了神性和世俗的美麗,它的存在本身就足以擾亂自然微妙的平衡。

謝硯心中慌亂,他關注著陸長卿的神色,朝橋頭罵道:“鳳岐,你這身打扮是做什麼妖法!長卿哥哥,你不要被他蠱惑!”他自從當日殿上鳳岐眼看著陸長卿受杖刑無動於衷,就已對他深埋了怨恨。

陸長卿淡淡道:“鳳岐,讓路。”

鳳岐沉默了片刻,低頭看看手上的包袱,抬頭時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柔聲道:“阿蠻,你不妨踏著我的身體過去。”

說這話時,他就如同在勸一杯酒,隨意而平淡。

陸長卿臉色發青,笑了笑,“你以為我不敢?”

鳳岐張開雙手,垂下眼簾,卻微微揚起頭,緩緩說道:“那你就來吧。”

男人手無寸鐵,隻身站在橋頭,然而他素來高踞神壇,威名在外,縱是說出這樣的話,卻也沒有一個兵卒敢朝他抬起馬蹄。

謝硯心知此人就是陸長卿的心魔,大喊道:“長卿哥哥,你帶領我們衝過去,他本就欠你一命!”

慎叔同道:“殿下,我們不如帶上國師做質。”

陸長卿也不聽二人對話,只是全神貫注地端詳著鳳岐,用目光細細描摹他的眼梢,他的唇角,他雪白的髮絲。彷彿不知道哪一眼,就是最後一眼。

面前這個寧願一死也不肯放他的男人,是他愛了二十年的人,是他違背常綱,背叛祖宗,拋棄信念地深深愛慕的人。

然而愛慕這樣的男人,帶給他什麼?只有羞辱、禁錮和絕望。他的兄長曾經說過,愛帶給人的,不該是絕望和墮落;而是希望和信仰,是拼搏的動力。人並不是只靠感情活著,人還有理智,所以有些愛,必須捨棄。更何況,就算是當初九死不悔的熾情,都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淡,成為一道只會隱隱作痛的傷疤。

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