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隨著身邊的人一起朝右邊望去,太陽高高懸掛在右側的天空,他的眼睛被陽光照得眼睛有些刺痛。
他摘下墨鏡揉了揉眼睛,驀然感覺到有個人在他右側坐了下來,他緊張地繃緊了腦神經。
四周到處充斥著汗水、可樂和塑膠椅的味道,他卻能從混沌的空氣中清晰地辨認出獨屬於流川楓身上的味道,像檸檬,又像薄荷。
他低頭看見那隻熟悉的左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他的手腕上戴著一隻黑色護腕……
呆了一瞬,手塚才緩緩地抬起頭朝右邊看去。
流川楓穿著黑色的T恤深藍色運動褲,面色淡淡地望著球場,長劉海被鴨舌帽壓著仍不伏貼,隨著微風輕輕晃動,他的面板好像黑了一點,身體好像壯實了一些……
感覺到手塚的注視,他摘下了墨鏡,回過頭來看他。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身邊的其他人、其他一切恍然都成為黑白的虛幻背景,他們的眼中只看見對方,時間彷彿靜止了。
原以為會激動萬分,這一刻終於到來,兩人的臉上卻都沒有太特別的表情,好像經歷了一個世紀的分離,孤獨太久,失望太多次,已經忘了該怎麼表達內心的喜悅。
而見面之前那些擔心、遲疑、恐慌、忐忑等情緒,就像是一陣煙咻地消失不見。只是這樣看著對方,心中就變得特別踏實特別安定。
他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堅信,從此以後,他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離。
就這樣沉默著,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對方,久久。
觀眾席忽然又一次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尖叫聲。秀一郎他們隊打出了一個漂亮的全壘打,此時他們已經領先對方兩分,勝券在握了。
手塚和流川楓逼迫自己將視線移回到球場上,除了知道秀一郎他們贏定了,對於場上的情況和比分一概懵然不知。
“怎麼這麼晚?”手塚問。
他的聲音淹沒在歡呼聲中,流川楓沒有聽見。
也許是心裡靈犀一點通?
他剛好也想起對手塚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飛機延誤了。”
手塚同樣沒聽見他的話。
兩人都以為對方沒有聽見所以沒回應,想著來日方長,也不太在意。
五分鐘後,在一片熱鬧的歡呼聲中,比賽結束了。
作為球員的大功臣,秀一郎被隊友們一次次地高高地拋起,他哈哈大笑著朝觀眾席揮手致意。
此前考慮到流川楓和手塚都是名人,為了減少麻煩,他給他們的票在後排的角落。雖然距離很遠,他看不見他們,然而他知道他們現在一定坐在了一起。
他由衷地為他們高興,比贏得比賽還要高興。在他心裡,他最佩服的人就是這兩位哥哥,他們讓他學會堅持和認真,不然他早就荒廢了學業和棒球,他們還讓他懂得怎麼去愛一個人。
他相信,他們的磨難都已過去,他們一定會幸福,而他的幸福,他也會不顧一切地去追尋……
按照往年的規矩,比賽贏球的隊伍開始播放學校的校歌,輸掉的球隊隊員們則跪在球場裝一把甲子園的泥土帶回去當做紀念,表示他們也曾經拿下地區優勝而能進入甲子園比賽。
手塚和流川楓沒有觀看這個儀式,趁著觀眾們還留在觀眾席,他們悄悄地先行離開了。
一走出球場,涼爽的風迎面而來。
離開嘈雜的球場,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並肩走在一起,心裡忽然都有些莫名的緊張和無措。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對方,漫無目的地走著。
大街上車水馬龍,喇叭聲不斷響起。
走了一會兒,兩人都開始覺得口渴,路過一家冷飲店,手塚說:“坐會兒?”
流川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