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本應最炎熱的時候,因顧言一行人離河邊不遠,微風吹過來清涼空氣,讓人心曠神怡。
顧言調出手環投射的光屏,把手環擺到一旁後拿起木鏟在石板上繼續炒菜。
大概圓錐塔想看到的是罪犯自相殘殺而不是餓死,之前尋找紮營地點的路上幾乎隨處可見能夠使用的青菜菌類等食物。
又多了那麼多劊子手,沒有米飯,菜更要多準備些,顧言乾脆大雜燴的炒在一起。
青菜聞著沒有煎魚那麼誘人,觀看直播的觀眾總算逃脫荼毒。
雖然觀眾不斷髮彈幕說不想聽安穎的狡辯,但他們說話沒有絲毫用處。
這是安穎第一次在沒有他人打斷的情況下解釋自己的清白。
兒子的失蹤對安穎來說始終像個虛假的噩夢。
那天她接放學的兒子回家,讓兒子先進屋,她開後備箱拿菜的短短時間,回到家裡就找不到兒子了。
恍惚間她都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把兒子從學校接回來。
經過各種尋找,警方除了排查到小區監控中兒子獨自走進家門外再也沒有其他線索。
兩居室的家中更是被搜尋了一遍又一遍。
安穎的工作是網路傳媒,求助無門下她公器私用釋出了尋子啟事。
她出鏡時悲傷擔憂的模樣引起無數母親的共鳴,紛紛幫忙轉發,越來越多的力量幫她尋找兒子。
雖然一直沒有訊息,但她始終心懷希望,期待重新見到兒子的那天。
直至警察闖入家中的那天,一切轉變的猝不及防。
警方衝過來時她穿著帶血睡衣,手拿菜刀茫然地站在廚房裡。
等她被警察拷住,才知道鍋裡煮的肉屬於她的兒子。
幾個小時前她還是網路上引起無數人同情,共同幫忙尋找失蹤孩子的母親。
轉眼間她成了殺子的殺人犯。
記憶變得混亂不堪,炙熱的火焰,撒到地上的滾燙湯汁,還有煮到泛白的軟軟耳朵都成為每晚纏繞安穎的夢靨。
曾經她剋制悲傷釋出影片請求幫助的模樣竟然也成了她被攻擊的理由。
【當初看到影片就覺得不對,兒子失蹤了只是眼睛紅一下,連哭都沒哭。】
【我媽媽看到影片還說,這個女人好冷心,要是她的孩子失蹤了,肯定難過的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不像這個女人能說的如此流利。】
【殺人兇手賊喊捉賊,將人耍的團團轉很有意思嗎?一人血丨書請求把這個女人送入圓錐塔。】
【同求,我已經去審判庭官網留言了,大家快去投票啊!】
網路上的攻擊遠不如兒子死訊對安穎的打擊大,最讓安穎難以接受的是,警方認定她是兇手,就代表真正的兇手要逍遙法外。
安穎雙眼泛紅,藏在袖子下的手已經不知不覺的把燙起的泡摳破,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
她的情緒永遠是剋制的,哪怕被郎哲追殺,求饒時看起來都很冷靜,沒有涕淚橫流的崩潰模樣。
正是這點才讓她在網路上飽受汙衊,見慣了遇事柔弱的形象,堅強的她反而成為異類。
不遠處的樹林中,一隻山雀從半空中飛過,鳥糞落進草叢,很快草叢開始劇烈晃動。
禿頂的中年男人從草叢裡探出頭,苦著臉用樹葉去掃頭頂的鳥糞。
同樣躲在草叢中的中年女人和年輕女孩抿嘴忍笑,怕笑出聲被顧言等人注意到。
他們三個人是上午遇到的。
年輕女孩叫桑馨,在這對中年夫妻被劊子手追上的時候大膽的扔石子吸引劊子手注意力,將兩個人救了出來。
中年男人姓李,夫妻倆衣著整潔,看起來平易近人,感激桑馨的救命之恩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