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整許多許多巴豆混在元宵餡子裡,讓京裡一些大善人送到這些個道觀去,我包管他們都吃。巴豆又不是毒藥,肯定查不出毒來的,等到晚上他們要行動的時候,一個個肚子都疼得要死了,就算那極道老祖有什麼止瀉的藥,這麼多人,哪裡分得過來?”泠然越說越興奮,甚至在他背上揮起手來,“好吧,退一步講,他就算能弄出那麼多藥,也需要時間吧?而且藥吃下去發揮藥效也要時間,嘿嘿……到時咱們城裡的御林軍抓起他們來就不費吹灰之力,你交給底下辦也就是了。就是他們從外頭急調進京的叛軍,得你親自去解決比較穩妥。”
楚玉聽了她的歪主意,覺得倒也可行,如此更加萬無一失,相信高南劍和葉南鄉兩人配合著底下的將領倒也能治得住極道老祖,便道:“好,你這條計策我就採納了,等拿下石家,給你記個頭功”
泠然那個興奮啊,“喲呵”叫了一聲,差點從他背上倒栽下去。
幸虧楚玉反應快,轉身一把給撈住了,責怪地瞪了她一眼,道:“如此冒失,以後有了孩子可怎麼辦”
想著她的防胎藥,泠然有些心虛,還好夜色朦朧,根本看不清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
兩人回到王府時天色將明,泠然知道他馬上就要走,提議道:“王爺,石家兄弟謀逆是想廢掉當今皇上,我覺得你們不用將此事瞞著皇上,不妨讓他也出一分力”
楚玉將她送到澹懷殿院門前,摸了摸她的秀髮,道:“放心,我知曉你的意思,快些進去睡一覺。”
泠然惦起腳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飛跑入內。
楚玉站在當地,笑望著她的倩影消失在大殿內,這才前去尋父親商議大事。
三天之後,各方面的調查已齊集在楚相案上,詳細的計劃也已經擬定。
父子二人從乾清宮出來,同乘一輛馬車回府。
相府中華燈初上,繁華處難掩空氣的清冷,下得車來,楚留香不自覺地搓了搓手,回頭道:“適才有些話不好說,你且隨為父來。”
即將遠行,念及在永珍園中等候的伊人,楚玉歸心似箭,有些神思不屬,“計議已定,父相不需多慮。”
楚留香只好屏退眾人,父子兩人慢慢踱在距慎德堂不遠的湖邊,久久沒有說話,絲絲落盡了葉子的垂柳隨風輕輕擺動,嫋娜中透出幾分蕭索頹然。
“這一次是天賜良機。”差不多走進湖心,楚相才起了一個模稜兩可的開頭。
楚玉自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道:“天嬌即將大婚,父相不顧念她麼?”
“我並不想殺朱見濟,即使廢了他,封他個王侯,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那也是上策。只有那些沒有信心控制好臣民的人,才會非殺了幼帝不可”楚留香目望蒼穹,露出幾分狂妄之色。
楚玉知道父親極其自負,尤其近年來,這種極端的情緒更甚,基本上達到了聽不進任何話的地步,一時默然,不知該如何勸止他膨脹的慾望。
楚留香轉過頭來,目光落在兒子的面上,道:“若是你不再反對,襄助父相完成大業,將計就計,我們可以先集結大軍,任由南宮復辟廢掉朱見濟,然後再殺了朱見深,這樣謀逆的惡名倒也落不到我們父子頭上,石亨石彪那對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替我們做了馬前卒……待事一定,我便即刻讓你和那丫頭完婚,你就是要冊封她為太子妃,也未嘗不可”
憑著他對兒子的瞭解,自然是以為丟擲的條件已經相當優厚,楚玉對誰做皇帝並沒有太多的執著,看他對那丫頭的著緊,必然是會答應的。
誰知楚玉淡淡一笑,狹長的星眸中卻流露出一股他從未見過的東西,望進了他的眼中,道:“我與她的婚事,無須任何人答應,也不想摻雜任何條件,包括父相也請不要用這件事當做籌碼來跟子墨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