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存實力,其後再發定唐令,扶持太宗子孫復奪社稷。但若要使鬼谷門弟子離京,則必以自汙之術。裴行儉身為長安令,實在危險,故借政敵之手,使其以為自己將與褚遂良結成朋黨,趁大錯未成,達到貶離長安之目的。鬼谷門大智,於此盡顯。
裴行儉既被貶出京城,武昭儀又奏請天子,以許敬宗為禮部尚書,以與長孫無忌及褚遂良進行抗衡。
暮秋九月某日,高宗退朝,密召長孫無忌、李積、于志寧、褚遂良四臣進入內殿議事。李積知道必是商議廢立皇后之事,便託有病,歸府杜門不出。
褚遂良亦猜出必是廢王立武之事,私謂長孫無忌道:今日之召,多為中宮,上意既決,逆之必死。太尉元舅,司空功臣,屆時不必多言,亦不可使皇上有殺元舅及功臣之名。惟遂良起於草茅,並無汗馬之勞,且受先帝顧命重託,不以死爭之,何以下見先帝!
長孫無忌以手撫褚遂良之背道:卿只管逆鱗抗奏,我必與卿同為休慼。
乃與于志寧同至內殿。高宗果然並不轉變抹角,待三臣落座,開門見山,便對國舅道:今皇后無子,武昭儀有子,欲立昭儀為後,何如?
長孫無忌未及回答,褚遂良早已起身,向高宗再拜奏道:皇后名家,先帝為陛下所娶。先帝臨崩,執陛下手謂臣曰:“朕佳兒佳婦,今以付卿。”此陛下所聞,言猶在耳。皇后未聞有過,豈可輕廢!臣不敢曲從陛下,上違先帝之命!
只此一席話有理有據,鏗鏘有力,實在無可辯駁,高宗大為不悅而罷。
明日朝散,高宗猶不死心,又請三臣進入內殿言之,並以王皇后之母隨意出入宮禁,又不禮待六宮,且為厭勝之事為由,定要易後。
褚遂良抗聲辯道:陛下必欲易皇后,伏請妙擇天下世家大族之女,何必武氏!武氏經事先帝,眾所共知,天下耳目,安可蔽也。萬代之後,謂陛下為如何!願請三思。
說罷鬚髮皆張,因置朝笏於殿階,又解巾幘,叩頭流血道:陛下若憐念先帝,不欲揹負誅殺託孤重臣惡名,則臣今還陛下朝笏,乞請放歸田裡。
高宗見其如此相迫,不由大怒,命內侍將其引出。武昭儀此時正在簾後窺伺,實在忍耐不住,不由高聲叫道:何不撲殺此獠!
長孫無忌答道:遂良受先朝顧命,即便有罪,亦不可加刑!
于志寧見此,不敢發言。
長孫無忌辭帝而出,將此事告知侍中韓瑗,命其上奏諫阻天子廢后。
韓瑗便因奏事之機求見高宗,涕泣極諫不可隨意罷黜王皇后,高宗不納。明日又諫,悲不自勝,至於叩階流涕,高宗覆命內侍引出。
韓瑗又上疏諫阻,辭鋒尖銳如刀:匹夫匹婦,猶相選擇,況天子乎!皇后母儀萬國,善惡由之,故嫫母輔佐黃帝,妲己傾覆殷王。《詩》雲:赫赫宗周,褒姒滅之。臣每覽前古,常興嘆息,不謂今日塵黷聖代。作而不法,後嗣何觀!願陛下詳之,無為後人所笑!使臣有以益國,菹醢之戮,臣之分也!昔吳王不用子胥之言,而麋鹿遊於姑蘇。臣恐海內失望,棘荊生於闕庭,宗廟不血食,期有日矣!
褚遂良復又聯絡中書令來濟,使其上表諫道:王者立後,上法乾坤,必擇禮教名家,幽閒令淑,以副四海之望,更稱神祗之意。是故周文王造舟以迎太姒,而興《關雎》之化,百姓蒙祚;漢孝成帝縱慾,以婢為後,使皇統亡絕,社稷傾淪。有周之隆既如彼,大漢之禍又如此,惟陛下詳察!
高宗覽奏懷憤,皆都留中不發,亦不納其諫。
此後多日,李積實在無可推託,只得上朝。天子見到李積,如同見到救命稻草。
散朝之後,未待李積轉身出殿,高宗便當群臣之面一把扯住,就而問道:朕欲立武昭儀為後,遂良固執以為不可。遂良既為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