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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的要屬那個滿頭白髮卻精神矍鑠的老人,乖巧孫子的爺爺。這戶人家的男主人長期在外地工作,好像是建築工程師,修完了隧道修公路,趕上現今全國各地的建設高潮於是非常的忙,一年裡頂多能在家待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女主人是一家中學的教師,說是英語教師。我說嘛,經常在晚間聽到樓上傳來琅琅上口的英語,口音稚嫩,不用說是母親在培養兒子從小就打好外語的家底。小孫子的爺爺奶奶半年前從老家搬了過來與兒子一家同住。說是兒子一家,主要是幫工作較忙的兒媳婦帶孫子。奶奶每日的工作是買菜做飯,持家型;而爺爺的工作則是一天三趟往返接送孫子上學下學,外事型,分工明確各管一攤。

這戶人家是南方人,買了房子後落的戶口安的家。小孫子是在這座城市裡出生的,機靈可愛,想想和幼年的我是一個型別,都是父母來這座城市打拼後生下的第二代,按部就班地成長起來,就成了這個城市的土生土長的人。爺爺雖然是南方人,但身形高大,倒像一個北方大漢,而且六十七八歲的人登起樓來絲毫不會被小孫子拉下來,可以看出身體健壯,沒有疾病。

他斜搭在肩上的小孫子的小小書包是他辛苦了一輩子才換來的天倫之樂,晚年是否幸福,完全壓在這個機靈乖巧的小孫子身上。而這一切讓眼看就要退休的我的母親眼熱眼紅,恨不得現在也買一個相同的書包開始練習,這種對於孫子孫女的狂熱的愛為日後她和久美子之間難以解開的衝突埋下了隱患,激烈到超出我的想象與忍耐。 。 想看書來

三十七上 命裡無時莫強求 不圖轉世流風崇

命運曲折紛擾終生的方惠琳的母親終於走完了自己的人生道路,在先後送走了自己的丈夫與女兒後,將僅剩的生命之火燃燒殆盡,啟程奔向天堂與等候在那裡的丈夫和女兒實現一家人的團聚。這一刻我一直在等待,心裡真的沒有對任何奇蹟的渴望,因為我知道奇蹟不會發生。

自從方惠琳離開之後,我和林躍先後兩次相伴去看了方媽媽。看著一次比一次日漸消瘦的方媽媽,我和林躍知道最終的那個日子是越來越近了。即使見了面,彼此也沒有太多的話好交談,彷彿是在履行一件不得不完成的公務,把人生中的這兩個小時留給面前這個已經哭得再無新鮮眼淚流出的女人罷了。方媽媽拒絕了姐姐妹妹邀請她搬去與她們一起住的願望,還是選擇守在了那個送走了丈夫和女兒的五十多平米的房子裡,等待著屬於自己的那一刻的到來。

“你倆留下來陪我吃一頓飯吧。”方媽媽忽然對我和林躍說。我和林躍在愣了一下後連忙答應,做出當仁不讓的架勢來表示出極度的高興和榮耀。

她有條不紊地開始了淘米、摘菜、切肉的工作,廚房裡不一會兒便傳來炒勺翻動菜餚時碰到鍋沿的聲音和香氣撲鼻的烹炒之味;三菜一湯很快就端上了桌,熱氣騰騰的白米飯本應在此刻充當*食慾的最後一道催化劑,可是我和林躍卻望著滿桌的菜沒有絲毫的食慾,就像是一桌子色香味美的毒藥片在炒來炒去。

“不知飢飽”的意思我和林躍也在這頓飯裡找到了。我倆就像是一對餓了多日骨瘦如柴的饑民,本應連拿起筷子的力氣都沒有,卻如同鬼魅上身般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嚥下一碗又一碗的米飯,是鹹了還是淡了都無關緊要,唯一要做的就是毫無感覺地夾起一筷頭的菜放到米飯上,然後將嘴能張多大就張多大,統統扒拉到嘴裡,略作咀嚼後噎著嗓子眼吞下去,然後再次重複前一次的動作,週而復始直至把鍋裡的飯和桌上的菜全部一掃而光後,確認了連漏網在盤子沿的蔥花都被一一塞入口中,這才放心的放下筷子。

整頓飯方媽媽並沒有怎麼動筷子,只是笑眯眯地看著我和林躍像競技體育一般比賽吃飯。每當其中一個吞下一碗飯後便將飯碗接到手裡,掀開鍋蓋盛上新的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