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性子,我何必跟自己慪氣。要不是那套法訣必須要他主動執行才有效,他這病情又何至於拖到現在?我就是用擄的,也給他擄來不知道多少可以解毒的爐鼎了。”
“容弟,我這裡有個法子,可以讓她跟你長長久久過下去。”陳靖又放柔了聲音,“你可要試試?”
“一切都是緣法。”陳容放下葉青籬的儲物袋,又把住她脈門,竟是瞭然地一笑,“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強求無益,我已經是這副模樣,沒必要再去害了別人。”
他才轉過頭來,自葉青籬中毒起,第一次正視自己的兄長。
那清透的雙瞳嵌在他眼眶裡,猶似水中黑玉。
陳靖的心臟突突一跳,他一向自如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片刻之後,他捏了捏拳,才驀然一提聲音道:“容弟!你只知道強求無益,自暴自棄。可有想過我?可還想過我們母親?你既然喜歡她,那你娶她又何妨?只要你肯,往後家裡自然便以你嫡妻的身份來對待她,這個事情兩全齊美……”
“代價是她永遠失去踏入歸元,問鼎大道的機會。”陳容輕輕打斷兄長的話,眉目間含著憂愁,“大哥,救我一人,便一定要毀去他人麼?”
陳靖強自耐著性子,語氣裡卻還是忍不住含著薄怒:“踏入歸元,問鼎大道?你想得還真是遠!我整個崑崙都只有歸元期祖師七十一人,你現在就想到她踏入歸元的事情了,你……你還真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裡!”
他一向口舌便給,可這個時候竟有些語無倫次,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陳容搖頭道:“大哥,即便不是她,換作你以往帶來的任何一個女子,我也都是這樣看待的。不論她們現在修為如何,你既不能預知未來,又怎知她們將來在某一個天,不會修到歸元期?”
“容弟!”
“我便不該同她表現得親近。是我太孟浪了。”陳容放開扶著葉青籬的手,任她自己盤膝坐好。他起身的時候腳下微微踉蹌,蒼白的臉上微現悽然之色,“我不想再見她,我……我那藥園裡今日有株伏地蘭預計要開花,我要回去照料。”
他攥緊衣袖,告誡自己不可再多看葉青籬一眼,便急急地要離開這裡。
陳靖微一側頭,向站在左邊不遠處的葉青羽使了個眼色,她便移動身形,遠遠地擋住陳容可能離開的退路。
踏雲獸還在天羅網中掙扎,它狂暴的反抗之力給陳靖帶來了不小負擔。 腳下細微移動,陳靖暗暗捏住一塊中品靈石以快速回復靈力。他盯著陳容有些惶惶的身影,兩兄弟的目光在空氣中微一接觸,又互相讓開。
陳容走得太快,步履便很不穩當。
瀾河源頭水花高高濺起,兩兄弟對面錯身,陳靖忽然伸腳一拌!
嗡嗡的劍鳴聲便在這一刻以無比凌厲之勢突入兩人之間,出劍的人竟然是陳容!
劍意引起了四周水系靈力的躁動,瀾水河的源頭水勢越發洶湧,陳容的劍猶似那黑暗前掙扎著破芽的一縷微光,細細凝成一線,崢然射向陳靖眉心。
“容弟!”陳靖並不驚訝,反而沉聲低呼。
他不閃不躲,陳容的劍便帶著流光破空飛來。
叮——!
劍尖顫動輕鳴,停在陳靖眉心前半寸之處。
“大哥……”陳容額頭上的冷汗一顆一顆往下滾落,然而他的握劍的那隻手卻是從所未有的堅定沉穩,“你何苦逼我?”
陳靖臉上反而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劍出流光,這才是我陳家的子弟。容弟。你真的甘心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你的劍?”
“我不過是個廢人……”陳容的目光有一瞬間變得茫然,隨即他臉上現出苦笑,“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何必牽連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