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奴連理都不理他,緊緊盯住鐵蛋,沈聲問道:“‘魔佛’嶽翔真是你師父?”
鐵蛋猶未回神,呆呆的點了點頭。
卻見窗外三人“咚”地一聲,齊齊跪下,連叩了三個響頭方才站起身子。
屋內眾人不知此舉何意,都嚇了一跳。
金剛奴凜冽的瞟了瞟馬功,朗朗道:“我金某人生平從未服過誰,唯獨嶽大俠,當真是天下第一條鐵錚錚的好漢!咱們三個都受過他的救命之恩,卻因為事情太多,一直無法報答。如果他確實已經去世,但求小師父把這九個響頭帶到他墳上磕去,咱們終生感激不盡;至於殺死他的兇手,不勞小師父吩咐,天涯海角咱們也必將他碎屍萬段!”
言畢,一揮手,三人騰身而起,眨眼便不知去向,夜空中只隱約傳來一陣豪邁歌聲:
“白蓮一莖三花開,東支西支爭長短,若要明月再當頭,定須北支下凡來……”
拌聲漸去漸遠,終於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帥芙蓉籲出一口大氣,臉上的青灰之色卻久久無法褪盡。
赫連錘嘻皮笑臉的向馬功道:“人家大塊頭都這麼佩服嶽翎,可見你爸爸把嶽翎看錯了。塊頭愈大的人,講的話愈靠得住。”
馬功輕咳一下,道:“這等反賊妖人……”
言下之意不外“令反賊妖人佩服之人,自然是個大大的反賊妖人”。
起身踅了幾步,又道:“只是常言有謂‘有其師必有其徒’,鐵蛋小師父既非奸惡之人,可見……”
沈吟了一陣,續道:“在下預定十月中旬回堡覆命,小師父若能與我同去面見家父,也許可以把這事情澄清一下。”
鐵蛋仍然呆呆的,一聲氣兒都不吭。
帥芙蓉忙道:“如此甚好。”
和馬功約定相會的時間和地點,便送他出房,馬功猶然疊聲叮嚀他好生看護鐵蛋,方才面帶憂色的離去。
帥芙蓉返身入門,不由分說,在鐵蛋禿腦袋上狠狠鑿了一下,拍得鐵蛋跳起老高,神智卻因此清醒過來,四周望了望,一跤跌坐在地,垂淚不語。
帥芙蓉笑道:“逢人只露三分意,未可盡吐一片心,怎麼隨便就把底子都掀給人家看?”
鐵蛋嗚咽著說:“還有什麼差別?反正……”
帥芙蓉唉道:“差別大了,誰知他說的是真是假?”
赫連錘立刻反對道:“我看那馬功決計不會說謊。”
帥芙蓉冷笑連聲:“想‘魔佛’嶽翎是何等人物,豈會如此容易就遭人毒手?你沒看,金剛奴他們都不相信兩隻阿貓阿狗就能置師祖於死地。總之,在尚未見著他的頭顱之前,就不可斷言他已身死。”
鐵蛋聽著又覺有理,心中便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叫道:“對!可能是‘飛鐮堡’的訊息弄錯了,也可能是那個什麼‘拿日太保’根本殺錯了人……”
這麼大聲一嚷,就彷佛這事兒當真如此一般,心頭竟寬鬆許多,又把剛才遇見秦琬琬和桑夢資的情形講了一遍。
赫連錘一拍巴掌:“這個馬功果然不賴!堂堂一個少堡主,穿著居然比農夫還要樸素,大爺我看著就窩心。”
帥芙蓉笑而不言。
鐵蛋又道:“那個小豆豆生得一副聰明相,其實卻呆透了。我信口說我有千里眼、順風耳,竟就把她唬得一楞一楞……”
帥芙蓉笑道:“師父真是少見多怪。洪武爺爺的外祖父本是巫師,據說有呼風喚雨之能,洪武爺爺自幼即耳濡目染,當然免不了有點妖氣森森,日後能夠當上皇帝,也是憑藉著世俗所謂‘邪教’的力量。他的子孫個個家學淵源,不廢祖業,都有崇尚方術、拜神拜鬼的習慣,尤其永樂爺爺靖難之時,與李景隆、郭英、盛庸、吳傑、平安等將交戰,曾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