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的事兒多了,丁凌有一次跟他在約好的健身房等殿下,滿屋子練跆拳道的嗷嗷叫場,翅膀聽得直搓耳朵。有個教練以為這倆個眼鏡男是來運動的,過來搭話,還演示性地拿著腳耙讓他們試試。翅膀研究地看他故意露在道服外邊結實的肉塊:“踢人不好吧?”別給他踢急眼了再張羅學員給他和小大夫撂在這兒。人那教練很熱情地說:“你踢。踢,沒事,練習一下,教一下你怎麼發力?”翅膀還在推說不好,眼一瞥看到剛進門的殿下,“那我踢啦?”往後退了退,一個墊步起跳喂耙,咔一腳把那扎穩馬步的教練踹出去三四米遠。殿下遠遠看著這邊兒都不知道動了。那哥們兒爬起來,灰頭土臉地問:“你是專業的吧?”“不不,”翅膀笑得賊謙虛,萬分抱歉地拉起他,“就是愛好。”你媽逼的,再跟我裝!晚上回來在酒吧吹:“個逼樣的教我發力!非爺和二哥江邊踢沙袋那會兒他還在家當院兒發力撒尿呢。”把人聽得直想暴銼他一頓。他踢沒踢過沙袋時蕾不知道,拿活人當沙袋練她倒是見過好幾次。高二有一次開市運會時不怎麼嗚嗷跟人對上了,時蕾反應慢半拍兒,等找到事發點看過去,那快仗已經打完了。翅膀和季風一邊一個從桌子上蹦下來,誰被揍了她都沒找著,單是看翅膀手裡那根兒不知打哪淘騰著接力棒,那人揍捱得輕不了。他們幾個手都黑,以翅膀最甚,罵人揭短,打人打臉,不抄傢伙不上場。不過來到S市後圓滑多了,用楊毅的話說是“專會在背後放冷箭”,他那人溜精,知道在自己家那一畝三分地兒怎麼作都吃不了虧,出來還是挺長心眼兒的。
翅膀真不知道時蕾心裡能這麼誇他,要不說啥不會當著她的面直溜姓敬的……但也說不準,火太旺,根本壓不住。現在想想,於一的懷疑有道理,他有的時候幹了什麼,事後想起來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說起來這事兒跟風情六家那同性戀也脫不了關係。
殿下當初執拗地想要飛石,有個最大的原因也是它極佳的地理位置。飛石是距S大南門最近的一個店面,S大的校園保安換班都在飛石門口進行。翅膀接手後去掉了外牆上略顯冷峻的鐵藝設計,改為特色原木架,別緻又親和力十足,一改長髮哥的意識流,走起雅俗與共的大眾路線。最讓殿下恨得咬碎鋼牙的是門口畫蛇添足的那幾只布藝沙發,憨頭憨腦低矮不起眼兒配上滑稽的小圓桌,以大棵綠色熱帶植物隔成自然分割槽,沒半點美感可言,偏偏沙發上那些厚厚的明黃色抱墊讓人一路過就想直接窩進去歇腳。這幾張桌兒一擺,眼看著從校門出來的學生被截走大半,殿下特納悶翅膀是怎麼說服城建那夥人同意他在門口加座位的。問是肯定問不來的,氣得他沒事兒就去偷他兩個墊子報復。
這天翅膀又上門抓賊,賊和髒物都沒在,不知道躲到風情哪家去了,走了三個店也沒搜到,卻意外地看見時蕾,在昏暗的燈光下。身邊還有一男的,兩個人都腳步搖晃,沒看出來是誰醉了誰扶誰,姿態親密得讓他指關節咔咔響。那男的是敬敏航。
今兒下午她來電話說她們主席同意她辭職,晚上幾個平時關係不錯的學生幹部請她算是吃頓散夥飯,當時可沒說有這傢伙。有就有唄,他是能不讓她去還是能怎麼著啊?心不虛她遮掩什麼啊?
變態店主把個變態酒吧裝得跟妓院似的,木質樓梯兩側懸著水藍嫩粉的薄紗,打著褶皺卷著波浪,他的女人就在這麼如夢如幻的氣氛裡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他咋發現這女的現在見酒可親了呢,一喝就喝成這樣,人家都不喝,就你敞亮,就你能喝!喝多了什麼人不好找,怎麼就非得和這裝逼犯倆人貼得跟一個人似的!翅膀這邊爐火中燒,拳頭捏了又鬆開,又捏上,牙根奇癢,腦袋兀地被軟乎乎砸了一下,殿下抱著飛石的墊子沒安好心地說:“剛才店員告訴我時蕾來了哦,自己家酒吧沒去帶同學來照顧我……”剩下的話在看到翅膀化石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