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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於是有那麼一段時間,不往與他每天晚上都在各個地圖閒逛。在五臺山某座山上的小屋子前邊盪鞦韆說話,在山頭的桃樹下打趣,去無量山划船,去楓華谷猜拳,去成都找狗比吳跑跑,或者在長安的玉泉山莊看月亮……不往從前就知道這些地方,但並不知道與不同的人來這裡會有這樣迥然不同的心境。

這些日子,平和而溫柔。

商河不止一次跟不往說:“往哥,你現在特別像一個女人,是不是要叫你‘往姐’了?”

“不,還是往爺吧。”

“你每天去一個地圖,這劍三總共才那麼幾個地圖,你是不是去完這些地圖就又不玩了?”

“當然不是,我這是老年人的玩法,跟你們年輕人沒得比。”

“那……他嘞?犀利的藏劍先生每天都陪著你麼?”

“是啊。”

“好驚奇!”商河說,“他不去打架的麼?”

“看起來,他好像覺得每天給我挖坑更好玩吧。”

“挖坑?”

“是啊。”

不往笑著,這些天每天雖然都在逛地圖,但每天嗣音都不忘套她的話頭。他總想要不往親口說一句喜歡他,每次說著別的話題,拐著拐著就拐到了他想要去的方向。不往有時候也是很佩服他,他挖坑的姿勢真是有千萬種。

有次在天策凌煙閣看夕陽的時候,不往興起問他的名字,關於稱呼,其實是非常重要的一個點,它關乎名。

沒想到嗣音沒有任何猶豫就說了真名,倒是讓她有些驚疑,也一點點地在落實著自己心裡的不安——他確實是想要與她一點點在現實生活裡靠近的。

“那以前你那情緣叫你什麼?”

“家雞。”嗣音又補充道:“你應該知道,我很討厭這樣的稱呼。”

倒確實。每次不往不說藏劍說雞的時候,他總要糾正她,“那你為什麼不跟她說你討厭這種稱呼?”

“這不重要。”

“那你為啥要糾正我?”

“這很重要。”

“噢,嗣音哥哥真是會說話呢。”不往可以清晰感覺自己心頭一動,但還是壓著情緒將他的話歸入了半真半假裡。

“你啊,防人之心太重。”嗣音彷彿是知道她的心思,“你就沒有想過有一天,喜歡你的真心會被磨滅麼?”

“如果這樣就被磨滅了,那也不是我需要珍惜的真心。”

不往她當然想過那種可能,只是她與人一向疏離,也許是從小的成長環境使然,也許是後來的天望又給她加了一把助力。總而言之,她很難丟棄鎧甲把一顆細皮嫩肉的心去丟到風裡雨裡,最終變得麻木不仁。

她知道自己從來不是剛強的人,所以也從來不去思考那種在風雨裡保持赤子之心的可能,她選擇的是不出門。

“知道你會這樣說。”

“喔,你什麼都知道哦。”不往笑了笑,“嗣音哥哥果然是看三國的人啊。”

嗣音沒有搭這一話茬,“嗣音哥哥這個稱呼不錯,但還是缺了點什麼。”

“缺了什麼?”

“不是我最想要聽到的稱呼。”

“那你最想聽什麼?”

“你知道我最想聽什麼。”

她當然知道,無非是,事關正名。

但現在的情形是有些尷尬的,她曉得嗣音喜歡她,也曉得自己心裡早偏向了嗣音,可一旦要正名,這段關係就落到了實處,是真真正正的男女朋友。而他們不曾見過,只是任憑一顆心去選擇去感知,並不是不能開始,而是缺少那一種實實在在把對方的手握在手心裡的實在感。

畢竟這世界上還是有許多語言和溝通到不了的地方,那些地方需要我們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