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幾天前雲賓還在朋友圈曬自己的相親經歷,她就覺得心氣不順。在回答商河之前,她給雲賓殺過去了一個電話。對方用一種貌似糾結,其實相當無謂的語氣又跟她說了一遍:“我愛她,那又怎麼樣呢?”
氣得不往直想摔電話。
“你的愛就是這樣,你愛她又怎麼樣?你懂什麼是愛嗎?你拓麻連見她一面連說再見的勇氣都沒有,你哪裡來的臉跟別人去說‘愛’?你一個師範大學畢業的,還拓麻去做語文老師,你怎麼不覺得你德行有虧,誤人子弟,說你是老鼠屎都是抬舉了!”
“班長,你還是那個脾氣啊。”雲賓沒有生氣,苦笑起來。
“是,我一直都是這樣。我眼睛裡一粒沙子都容不得,別說是你這樣碩大的狗|屎了,從今天以後你聽好了,你可以回來玩遊戲,但只要你回來的是這個區,而不巧又被我發現是你,我一定殺到你玩不下去。”
“我不會回去玩遊戲的,也不會再去那個區。我馬上要結婚了。”他的語氣毫無波瀾。
不往一愣,突然笑了,心頭有一陣陣的無法言說的疲憊與厭倦。
“是這樣嗎?那預先祝你新婚快樂了。”
掛掉電話,她默然看著遊戲裡那個一直安靜站著的商河,好一會,她打字過去:“誒!我剛去了個廁所!你說雲賓啊,我和他沒有什麼聯絡,也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那種人,記著他做什麼。”
“也是啦,不過也算是一起玩遊戲的師父,也算朋友吧。我最近看他朋友圈有說去相親了。”
“你還有他朋友圈?”
“嗯,很久以前加上的。”
不往嘆了口氣,“你要過來我幫會麼?雖然我幫會和他的幫會同盟了,不過我看著你們都沒什麼人了。過來一起吧。”
“嗯。”
那之後,商河帶著雲賓原來幫會的幾個人一起都到了“雁字回時”,一待就是好兩年,再也沒有走。就連不往A遊戲的那段時間,也是商河時不時去打理的幫會,她始終都是一句“往哥想回來了就來看看吧,你是有歸處的人”。
其實不往幫會里的那些小夥伴們,大多都是PVP的弱雞選手。首先,不往是一個在嗣音手底下活不過一分鐘的奶花,而幫會小夥伴們是被不往輕鬆碾壓的選手……由此可得,大家的打架技術都不怎麼的。
也許是嗣音太犀利,也許是每個人玩遊戲的想法不盡相同。
有時候與嗣音聊天說起,他話語裡有著掩飾不去的淡淡傲氣與鄙夷。不往很清楚,嗣音對她幫會的人是看不上眼的,而他之所以還會跟幫會里的人切磋說話甚至偶爾唱首歌,只是因為她而已。
不往對他的這種態度不敢苟同,但也可以理解。
玩遊戲犀利而反應極快確實是一項優點和能力,但一個人可以談笑風生又有長情之心,也是一種魅力與能力。
不往幫會的人固然是不怎麼會玩PVP的,然而他們不會因為不往A了轉陣營了,就該散則散,該淡則淡。她在回來的時候,與他們再說起話來,就彷彿自己沒有離開過。
她常常嫌棄他們,又常常還是照顧他們,而他們亦如是。這大概就是這個遊戲裡唯一的可玩性了。
不往有些時候會站在揚州門口看別人切磋,偶爾也與那些陌生的DPS隨便打一打。她從前還會扛著一股心氣,被人打死了就感覺自己好掉份。現在無論是與誰打,被打死了也好,打不死也好,心裡都沒有什麼波動。
也許真的是人心老了吧,沒有當年的那種心氣和激情,也不會把太多時間都花在遊戲。
不往有時候會更喜歡與嗣音一起待著,而嗣音又常常喊無聊。他說一個人的時候不覺得什麼,掛機也就掛機了,可要是兩人在一起,不做點什麼總覺得好像挺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