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人,從此掌起了暗刑的大印,只因為他姓秦,只因為他是下一任城主,如果這樣可以換來大多數人的利益,他也只能如此。
夜色越來越深了,秦樸卻覺得有些醉了,他該怎樣?該不該信那個白衣男子?這麼重的擔子,玉兄挑得起來嗎?他是如此柔弱,卻為何總是讓他為難,讓他驚訝,讓他詫異?明明是困惑的心底,卻湧上一股說不清楚的開心,那個多年的想法,真的能去實現嗎?……
翌日,清晨,小鳥嘰嘰喳喳地吵鬧著,侍女不知道該不該搖醒宿醉的大人,那名大人十分在乎的貴客定了晌午的船票南下晉州。一張小臉皺緊眉頭,如果不叫,大人醒了會不會生氣?想了半天,最終嘆了口氣,做人奴僕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用水潑醒主子吧。好在那名公子留下了封信函。
午後時分,秦樸睜開沉重的眼皮,只覺得睡了好久好久,而那個在心中的答案卻依舊沒有勇氣說出來。低垂眼眸,看到一張別緻的信封,開啟一看,娟秀中帶著陽剛的筆跡映入眼簾,道:“秦兄,如若想通,晉州見。”短短九字,秦樸一怔,他竟然只留下短短九字便走了,連勸說都懶得勸,是料定了他會同意嗎?這個白衣的玉兄,到底是誰?
“大人,可是要用膳。”侍女的聲音柔柔地響起。秦樸臉上一沉,擺手道:“準備船隻,明日南下晉州。”侍女一愣,望著甩袖而去的大人,感到莫名其妙。何時溫文儒雅的公子也會如此冷漠……
花船
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踏歌聲。秋高氣爽,沛江水面如鏡,微波粼粼,木船隨著悠揚的音調搖搖晃晃也別有一番滋味。灰衫男子一把瑤琴,一支玉釵,迎著微風,唱著歌曲。船上人不多,卻都被他吸引著,他的書童叫他離少爺,附近的貨船上也有大漢起鬨地叫嚷著:“離公子再來一個。”白淨的書童面帶慍色,似乎不太高興主子像戲子般被人調戲,但是離公子卻毫不介意地繼續仰天高歌。
我看著他,不禁暗笑,這個人沒有秦樸的俊美,也沒有範悠然的儒雅,更沒有大哥的剛毅,但卻讓我一眼就記住了他。很奇怪的感覺,可能是因為那雙眼眸太過親切,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倒是綠娥左瞧瞧,右瞧瞧,突然興奮道:“主子覺不覺得離公子有些面善?”
我點點頭,沒有言語,神情懶散,昨日陪秦樸喝多了,今天又起早趕船,真覺到哪裡都不舒服,有些煩了。她一臉神秘地笑著問:“主子真沒看出像誰?”我眉頭一揪,滿臉霧水,是誰呢?
“撲哧!”綠娥捂住嘴巴,笑了半天才回話道:“主子天天不照鏡子嗎?”
我轉頭凝視了他片刻,頓時瞭然,揚起嘴角,淺笑著說:“與我倒是有些神似。”
“切!”一聲冷哼,我歪頭看去,那名書童不滿地瞥我一眼,嘀咕道:“應該說是你像我家少爺,怎麼能說是少爺像你?”
“哦。”我應聲淺笑,慵懶地靠著船杆,望著煙雨濛濛的遠方,離故鄉越來越近了呢。書童見我沒有反駁他,頓時有些尷尬,小臉羞紅,意氣道:“你怎麼也不回話?”周圍幾個粗漢不拘小節地笑了起來,離公子見狀,也看向我,平靜似水的眼眸閃過瞬間的驚訝。
“這位公子好生面善。”
“嗯。”我隨意地附和,沒有接話的打算。手中掰著幾枚花瓣,一片一片撒入水中。
“如此美麗清雅的桂花,公子怎麼捨得……”我心中一動,抬眼看他,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笑道,“路途遙遠,船行緩慢,心情煩悶,無事可做。”
“自己不快就可以這樣嗎?真是既不懂禮貌又沒有愛心的蠻人。”話一出口,書童自己也覺得失言,想這船上蠻人還是不少的。
“哈哈!”我仰頭大笑,蓋住他的聲音,隨意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