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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果子單薄的身子在梔子的懷中微微顫抖:“娘一天沒有吃東西,與她說話也不應,金寶今日也不如往日聽話,一睡醒就哭鬧不休……”

梔子心中急了,怕吳氏一個人在房中會做傻事,忙往房中走,進房一看周嬸子在房中勸吳氏,這才定下心來。

周嬸子見了梔子,便道:“梔子快來勸勸你娘,這不吃不喝怎麼能行?千萬別拖垮了身子。”

“今日有勞嬸子了。”梔子望了一眼床上的吳氏,一把扯過在屋角呆坐著的金寶推到吳氏跟前,“娘,你作賤自己的身子不打緊,可你怎能棄金寶不顧?金寶是我們蘭家五代單傳的獨苗,要是有個好歹,我們如何跟爹交代?”

許是被梔子粗魯的動作嚇著了,金寶“哇”的一聲哭起來,怯怯的撲到吳氏身上:“娘,金寶害怕,金寶害怕……”

看著兒子哭吳氏總算是有了反應,緩緩的伸出雙手將兒子摟住,嘴中喃喃的說著:“我的兒啊,你爹沒了,丟下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辦啊……”

房中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梔子趕緊倒了一碗溫水,小心遞給金寶端著:“金寶乖,來給娘喂水喝。”

金寶胖乎乎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珠兒,聽了姐姐的話,從吳氏身上爬起來,鄭重的點了一下頭:“金寶長大了,金寶能給娘喂水了。”

吳氏看兒子女兒懂事,又見碗中溫水正冒著熱氣,擔心燙著兒子,伸手接過碗一口氣將水全喝了。

周嬸子自己好說歹說勸了一天也沒有哄吳氏說一句話,倒是梔子三兩句就讓吳氏喝下半碗水去,心中暗暗佩服梔子,這時道:“果子快去做一碗酸菜面端來,你娘想必是餓了。”

吳氏吃了小半碗麵條,緩過勁來,見兩個女兒為她忙前忙後的,不好意思繼續躺著,支撐起來到有堂屋改成的靈堂檢視剛送來的壽材。

待吳氏出門去了,周嬸子將這一日的開銷一筆一筆的說給梔子聽。梔子聽罷,心想周嬸子果然是會過日子的,竟然沒有花一分冤枉錢,每一筆都用在了刀刃上,便誠心的跟周嬸子道了謝。

周嬸子也知道梔子平日不大喜歡她,這時聽到梔子道謝,心中倒有些感慨。

雖然蘭福祿臨終前將管家的權利給了梔子,但賣地這樣大的事情,梔子還是不敢一個人做主,須得與吳氏商量。吳氏聽梔子將賣地之事細細說了,嘆道:“你爹知道我拿不了主意,臨終前才將家底給了你。他既然給了你,你便自己拿主意吧。”吳氏說著想起了從前的種種,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淚。

第二日午後,黎氏果真前來買地,還帶了三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同行。

梔子請了德三與里正做見證,又請了鄰村的私塾先生代寫契約,很快與黎氏做好賣地的契約書。蘭家的四十二畝地,梔子賣了三十二畝,添上家中的現銀,將一千兩現銀全數交給黎氏:“嬸子,不是我心眼子小不相信人,但這樣大的一筆銀錢,還請嬸子再做一份契約與我。”

見梔子並未將地全數賣出,而是從家中拿了現銀貼補,黎氏有種被人欺騙的感覺,可當著人她又不好發作,只得笑著道:“好孩子,這是自然。”

兩份契約書梔子都細細的看了兩遍,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這才將地契拿出來交給黎氏。

黎氏一邊往衣兜裡收地契,一邊問梔子:“你識得字?”

這時代的字與前世的明清時期的繁體字差不多,梔子當然識得,可當著人她不敢承認,便搖頭道:“看嬸子說的,我沒進過學,哪裡識得字?”

黎氏覺的好笑:“那你拿著契約書看的那般仔細做甚?”

“我想看看手印可明顯。”

說到手印,黎氏想起昨日哄梔子說地是自個兒孃家兄弟要買,現在賣地契約書上摁的卻是自己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