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甘蔗!這下生生讓人斷了原料,枝術再精湛也無用。
端硯又道:“又打聽不出甘蔗被何人所買,這可如何是好?”
梔子搖頭:“買下整個江陵縣的甘蔗,無非有兩個原因,第一,想開熬製西洋糖的作坊,斷了咱們原料,咱們無法熬糖,他不費歡灰之力便搶了咱們的主顧,若是這個原因,打聽出來也無用,第二,他想將甘蔗轉手賣與咱們,轉手賺得一注銀子,若是這個原因,過幾日自然就會找上門來。”
端硯聽得怔了怔,道:“依少奶奶之言,難道咱們只能乾等著?”
梔子頹然一笑:“你趕緊去鄰縣走一趟,看能不能買下甘蔗。”
端硯總算看出一點希望,站起身,衝梔子施了一禮,轉身而去。
從前賺錢,太過容易,從未遇見過波折,如今突然殺出一個如此強勢且大手筆的對手,梔子心中怎能像面上那樣鎮定?待端硯走遠,她才察覺,身上汗早將貼身小衣弄溼。
她喚來夏歡,讓她趕緊去將江白圭叫來,這事不便與家中長輩商議,只能叫他來看,能不能幫著拿主意。
江白圭就在書房,須臾便至,進門見梔子面色煞白,忙上前探她額上熱度,梔子推開他的手,起身掩上房門,道:“我無事。”接著,將方才之事講了一次。
江白圭聽過,亦是驚詫不己:“我就算是候補,好歹也是正七品的官兒,到底是誰有這樣大的膽子,與咱們作對?”
梔子是穿來的,遇上這事只猜收購甘蔗之人的用意何在,反倒忘了,大齊商人地位低下,根本不敢與知縣老爺的岳家搶生意,得江白圭提醒,忙將江陵縣敢如此明目張膽與江家作對的人家在心中過了一次,道:“該不會又是江縣令?”
江白圭吟笑道:“肯定是眼紅你家熬西洋糖賺錢,又不願落個縫占人家家財的口實,這才想出這樣一個狠毒的主意來。咱們不著急,先看看,他若想撈些好處,很快就會放出風聲來的。”
梔子搖了搖頭:“依我看,倒不像丁縣令的手筆。丁縣今貪財不假,但他膽小如鼠,上次遼王來家,他嚇得馬上就歇了想要訛詐咱們的心思,這次不提與遼王府的關係,他明知你與魯子問相得,魯子問在吏都為官,他為著自個的考績,也不敢得罪你的。”
江白圭點了點頭 這樣說來倒真不像是丁縣會所為。可若不是他又是何人所為?”
梔子也毫無頭緒,低頭想了一陣,道:“收甘蔗之事,雖做的隱秘,但肯定瞞不過差役和胥吏之眼,你置一桌酒,請一請這些人,看能不能問出個所以來。”
說到請差役胥吏吃酒之事,江白圭就有幾分不自然,道:“娘子,岳父之事……”
梔子看了他一眼,緩緩的道:“你許久未與我說起,我就知你定然是沒問出所以,罷了,這便是命罷。”
江白圭怔了怔,他本想說,還沒騰出空去詢問,想拖延時日,好想個完美說辭讓梔子死心,聽梔子這樣說,尋到了臺階下,道:“實在是事情隔得太久。”
查明父親慘死的真相,梔子已輕完全不抱希望,並不介面,只道:“你身上可還有請人吃酒的銀子?”
江白圭點頭:“還有二兩銀,請一桌酒足夠。”說著,站起身,“此事宜早不宜晚,我這就去。”
梔子在他身後道:“還未查清真相,這事還是先瞞著長輩,等想出應對之策再說罷。”
江白圭不曾回頭:“我省的。”
方走回房中,秋樂來報:“少奶奶,吳家二少奶奶來了。”
梔子愣了半晌,才想起吳家二少奶奶指的是杜依依,她與杜依依未曾謀面,實在想不出杜依依為何突然登門,脫口便道:“她來做甚麼?”待想起吳江愛慕江白圭之事,她緊張起來,該不會是來吵鬧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