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輕輕笑了下,說:“真巧啊,靳則思。”
靳則思只怔了下,掃了眼他身後的藥架,若有所思,衝他點點頭,回:“嗯。”
然後旁若無人地越過他,熟門熟路拿了盒退燒藥,走去結賬。
官晉瀾站在原地,撓了下耳後。
他就猜到她的反應會是這樣子的,連她會說的話他都猜了個精準。
嗯。
從開始關注她到現在,她對同學的反應單調得可以,要麼“是”,要麼“嗯”,要麼“好”,當然,那個“好”基本是對女生說的。
他從來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中語言還可以簡略到這種程度。
身後有人碰了他一下,問:“在看什麼?”
“沒什麼。”
朋友有些莫名,沒什麼他還看得那麼入神,拿盒胃藥拿了那麼久?
然後他看見官晉瀾往藥店深處走了幾步,拿起一盒藥細看了幾眼。他跟過去,看見藥物名字,奇怪地問:“你發燒?”
官晉瀾拿著藥轉身,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昨天淋了下雨,買回去備著也好。”
這天靳則思沒有回學校。
晚上她收到了班主任的問候電話,有點受寵若驚。在她看來,班主任向來是不苟言笑,對學生極其苛刻的一個人。她記得周羽安曾經在寢室抱怨說班主任很沒人情味,喉嚨疼得都說不出話了去跟他請個假還謹慎地問東問西,生怕他的學生裝病請假出去瘋玩一樣。
她在六點多的時候覺得渾身不對勁,量了下體溫發現已經升到三十九度了,不得已發了簡訊跟班主任請假,結果這通有些令她意外的電話就來了。
班主任在那頭不算溫和地說:“現在感覺怎麼樣?看醫生了嗎?”
“嗯。好多了。”
班主任就把她那個“嗯”當成是她已經去看過醫生了。
“現在是非常時期,要多注意照顧好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還是“嗯”。
“行了,你好好休息,好些了就回來上課,別忘了複習啊。”
“嗯,知道了,謝謝老師。”
事後靳則思總結了一下,整個通話過程她只說了幾個字——喂,老師你好,嗯,知道了,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這是她發燒以後唯一一個關心她的人。
她放下手機,有些疲憊地側過身來躺著,望著窗外。
漆黑一片。
每到這種時候她就覺得空虛得要命,身體好像被掏空了一樣,周圍空氣都是凝固靜止的,憋得她喘不過氣來。她不敢睡,因為一睡就容易做惡夢,她做惡夢的時候,總是很難醒過來。而醒過來後,寂靜會使她陷入較惡夢更恐怖的境地中。
她不喜歡這種一個人的空間,但是又總無法融入到集體中去,彷彿她待在哪裡都是不合適的。
從前沒有母親陪在身邊的夜晚,她會一直哭,一直鬧,可是時間久了之後,她發現無論她怎麼哭鬧,母親要離開的時候,是任何事情也攔不住的,最後還是她一個人。
經歷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不久她手機亮了一下,她看著,眼皮很沉。
她想,會是誰呢?母親?鄭婕?還是那幫熱情的室友呢?
她閉上眼,想了很久,最後想,最有可能的應該是移動公司的扣費簡訊吧。快要睡著的時候她忽然睜大眼睛,終於拿過手機檢視簡訊。
出乎意料她的意料,居然是一個陌生號碼。
“早點休息。”
僅僅四個字,就讓她震動不小。
原來還是有人會在意啊。
她對著手機愣了很久,想不出會是誰給她發的簡訊,於是她回覆過去。“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