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嘆“錯,我本就無聊,只是礙於閒雜人等眾多不便發作,還要多謝你的成全。”不卑不亢的應聲,沒有絲毫的奉承,更沒有一點的同情,一下子把對方歸為閒雜人等。範悠繡輕瞥了下嘴角,迷茫的大眼清澈了許多,似乎剛剛從夢中醒來,看向範悠然的視線中帶了幾分悔意。但是已經遲了,冥念玉走到馬場中央,斟酌了一會兒,挑了一匹軀幹壯實,四肢修長的棕色寶馬,纖細的手指輕拂著馬兒的鬃毛,後者一聲長鳴,完全不理會主人的示好,啼叫了幾聲,前蹄刨著泥土,十分不耐。白衣女子眼睛一亮。溫和的視線染上一抹不服的趣味,拽住灰色麻繩,左腳一蹬,腰身一拽,乾淨利落地坐上了馬背。馬兒後蹄仰起,不停的甩動,圍著馬圈跑了起來。白衣女子夾緊馬肚,俯著身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好像已經胸有成竹。
範悠然在一旁彷彿雕像一般,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總是很大膽的女人。攥著拳頭的手心滲滿汗絲。在南朝,女人騎馬是不常見的,更何況是馴馬?世家子弟瞪大了眼睛,看得心驚肉跳,輕視的目光漸漸佈滿讚賞,眼前的女子不管外貌如何,風評怎樣都已經不再重要,那一身天下無我的氣勢、軟硬不吃的態度和一雙沉著冷靜的眼眸,讓眾人驚豔,也難怪冥國立她為儲君。至少在娰國,這樣的女子太過稀有,又或者在當今世上,又有幾人可以做到這麼隨意、慵懶、自我……這麼不成體統……而更令人讚歎的是,這種淡然完全是渾然天成的瀟灑,沒有一絲的刻意,掩飾……
……
馬兒昂首嘶鳴,腿蹄輕捷,三足騰空、飛馳向前,讓人看得觸目驚心。白衣女子卻依舊面容平靜,嚴肅認真,臉部貼著鬃毛沒有一點要放棄的架勢,霎那間,眾人一聲驚歎,馬兒加快速度的跳躍,冥念玉一個不穩,側掛到馬肚上方,雙手緊抓著韁繩,一點點向上收縮,冰涼如水的眼眸射出駭人的冷漠。範悠然心底一揪,站了起來,袖擺不經意地抽動,渾身僵硬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一張滿是汗水的小臉從馬側露了出來,範悠然長吁口氣,那個該死的女人總算迴歸到馬鞍原位。
一片掌聲響起,凌雲飛馳的天馬之上,白色女子的衣衫隨風舞動,淡淡的笑容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映襯著周圍的菊海,比明媚的陽光還要眩目、剔透,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黃色海洋中的雪白身影,追逐了太多不可置信的目光,就連範悠錦也不禁露出了欽佩的眼神,這個女人是瘋子嗎?怎麼可以對自己那麼狠?突然想問自己,女子,到底該怎樣去活?
棕色寶馬的步伐漸漸平穩,冥念玉坐正了身子,接過馬伕的弓箭,仔細斟酌了幾下,算好角度。左手握弓,右手取箭,將箭梢卡在弦上,箭頭從左手的虎口穿過,箭身貼弓身,平左臂,右手向後拉動弓弦,將弓弦張滿後,衝著遠處柳枝的方向仰射出去。按照規定,射中柳枝的不算贏,一定要把柳枝射斷,然後飛馬前去將射落的柳枝接下,才能算獲勝。所以念玉二話沒說地都衝著柳枝跑去,剛到一半時才發現根本沒有射中,又折返回來。頓時,周圍響起一片喧鬧的笑聲,包括範悠然,只是這笑聲中多了幾分欣賞和寵溺的情緒。如此精彩的馴馬之術,即使沒有射中也讓人不由得揚起了嘴角,因為他們是發自內心的感受到了騎射的樂趣。
這世上,有幾個人敢放下身段如此張揚隨意地在眾人面前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更何況她的身份還是尊貴的公主。儘可能展現自己會的事情,又努力去完成不會的東西,讓圍觀眾人覺得感動,又忍不住讚賞。大姒祖先創辦射柳的目的是什麼?不是為了攀比,更不是為了競技,而是要一種單純的快樂。這一切,她做到了。菊海之中的白衣女子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