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聽到?”
冥念玉一怔,放下手中酒杯,抬頭迎向範悠繡審視的目光,想了想,笑道:“虛名而已,不足掛齒。”說罷轉頭自顧自地閒散起來,委婉地拒絕了對方的挑釁。
姒念雅雖然在巴國吃鱉,但畢竟對冥念塵有情,又瞭解到他十分疼愛妹妹,自然要多加維護幾分,客氣道:“念玉妹妹謙虛了,如今正是一日中最明亮的時段,還是先賽馬後執琴比較應景。”
公主發話,範悠繡不好多說什麼,視線還是落在了馬場西側,不知是深情望著她的悠然哥,還是怪冥念玉不識抬舉?
馬賽?念玉眼睛一亮,幾匹高頭大馬被牽了出來,野性十足,磨蹭著前蹄,不安分地在場中間慢跑。前方立了標靶,莫非是射箭?她忍不住揚起嘴角,死氣沉沉的面龐熠熠生輝,瞬間便清醒了。一個人喜歡一件事情並非精於此事,念玉喜歡馴馬,卻不精於射箭,即便如此,卻絲毫不影響她學習的熱情。更何況對於一個不在乎別人看法的人來說,自然不懂何為丟人。
範悠然眉頭一皺,看著冥念玉流露出期待和自信的笑容,試探性地問道:“念玉愛好騎射?”
冥念玉心中一動,她確實愛好,但水平一般,冷淡敷衍道:“還好。”
“可想參與?”
她面容一喜,忍住心底躍躍欲試的癢癢,搖搖頭“不想。”斟酌再三。還是老實待著比較保險。
但是總有一些人不認同你的忍讓,黃鶯般好聽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語調溫柔,卻隱含挑釁“久仰冥國戰士的勇猛,據說無論老少男女都能騎善射,不知道公主殿下怎樣?”
念玉手中酒杯停在空中,忽地抬眼凝視著範悠繡,一雙慵懶的明眸漸漸變得暗淡,染上幾分看不懂的漠然。躊躇了片刻,爽朗地回道:“我大冥女子從來不輸男子……”
“那麼,今日是否能讓本宮開開眼界……”女子指尖微揚,白皙的手背落下一條淡淡的紅痕。冥念玉皺著眉頭,不認同地凝視著那張倔犟蒼白的面容,沉默了良久……
“悠繡,你不要胡鬧。念玉途中受過重傷,不適宜進行劇烈的運動。”範悠然打破了僵局,旭日般陽光的臉龐多了幾分認真。
“重傷?”紅潤的薄唇微微啟口,淒涼一笑,任性道,“才聽風凡殿下說你們一路上策馬狂奔,歡聲笑語,沒想到還身染重傷?”話音未落,一片譁然,範悠然沉下眼眸,凝視著那雙含淚的美目。眾人的焦點瞬間從冥念玉的臉上移到了範悠繡的怒容上,竊竊私語,早就看不慣那個身份卑賤的女子以範氏之女榮登太子殿下的東宮,如今,人家正主未婚妻回來了,你一個已婚女子有何資格在這裡叫囂?你又憑什麼與公主同坐?更多的人採取看好戲的姿態默不作聲。對於世家子弟而言,範悠繡和範悠然骨子裡是有著天壤之別的,如果不是介意範悠然,誰又會對範悠繡笑臉相迎?要知道,這幫貴族子弟最在乎的便是出生的卑賤……
但是令他們失望了,一陣秋風襲來,清新的空氣中飛舞著片片黃菊,白衣女子突然起身,沒有居高臨下的憤怒,沒有爭強好勝的嘴臉,只是淡淡地微笑,一張略帶殘缺的容顏沐浴在花瓣的搖曳下,精緻小巧,自信燦爛,讓眾人有片刻的窒息,如果說此女奇醜,那世上又何人美矣?至少,此時此刻,陽光下的黃菊灑在她的身上,好像是天然的鳳衣,把一身黃色宮裝的範悠繡襯托得無比暗淡。輕輕地,女子抬起頭,左手已經拿起軟鞭,右手把玩著碎髮,含笑的看著一臉不快的範悠繡,說:“你若真想看,便叫你看看,玩玩而已,不要大動肝火就好。”
頓時,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存在了,好像天地之間,只有她一人存在,隨意地說著勸慰之話。範悠繡身子不穩,強顏歡笑道:“本宮一時衝動,言辭過厲,多謝公主殿下賞臉……”
念玉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