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襖男子若有所思,斟起酒杯,輕聲道:“據說太子要抓的是潛伏在皇宮內八年的遠天鏢局獨女,所以啊……這向北路上尤其嚴查女子……”
“是嘛……”念玉輕泯酒杯,一吟而盡,那些風花雪月的記憶化成寂寞無聲的血液流竄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只要輕輕一碰便會在血管上滲出朵朵美豔的血花,斑斑痕跡,刻苦銘心。
巴地
沛陵大殿,靜寂無聲,金黃色的帷幕前站著一名身材偉岸的青年男子,殷紅的鮮血,順著男子手中的劍身緩緩流下,在劍尖之處匯成血滴,再落至地面上形成了一朵朵斑斑血花。冥念塵面色冷鷙,看似透著刺目的暗光更多的是痛心,一股深冷的壓力透過呼吸傳出。
“曼虎,我可曾負過你?”
“不曾。”跪在地上的男子好似沒有一點被砍掉左手的疼痛,聲音鏗鏘有力。
“那你可知罪!”冥念塵淡然啟口,一雙漆黑如墨的冷瞳緊緊地凝視著同樣倔犟的曼虎。
“曼虎知罪。但是知的是沒有稟告殿下單獨行動之罪。”
冥念塵冷漠地搖搖頭,面容越發陰沉,低聲道:“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曼虎仰頭,坦然道:“屬下的命從始至終就是殿下手指中的皮屑,彈指一揮間,便灰飛煙滅。只是再渺小卑賤,此皮屑也由殿下身體而出,只為殿下謀事。”
“呵呵……”冥念塵冷笑,說:“如果竹林行動你奈無心致念玉於死地,那麼為何在我明確說不可後暗地裡動用玄宗致吾妹於死地!曼虎,你太讓我失望了。若不是看在你我同生同長之情,你以為我只會去你一條手臂?”
曼虎垂頭,僵硬道:“屬下死不足惜,但是冥念玉卻是不可留之人。”
“曼虎!”一聲厲呵,手中清冷的銀色長劍已經抵住他喉結下處,未乾的血跡緩緩流下,染紅了曼虎久經烈日暴曬粗糙的面板。
曼虎抬起頭,深深地看著這個他一手看大的男子,冷厲的眼眉,盛氣凌人的氣勢,偉岸的身軀,彷彿是光和影交錯的闇影。只是曾幾何時,這個霸道的孩子學會憐惜,還錯愛上這世上他唯一不可娶的女子。真正的霸主是不能是有心的,更不能對一個足夠影響到霸權的女子有心。而現實情況卻是,冥念玉已經徹底地拖延了他們籌劃多年的計劃。而讓他深感惶恐的是,大殿下已經派人搜尋冥王的行蹤。他難道不明白,若冥王順勢歸都,那麼冥念玉繼位的事實便再也無法動搖?
“曼虎……”
“殿下……”
“相信我……”冥念塵凝視著眼前男子良久,終究沒有下劍,沉聲道,“相信我……我與念玉能夠共同地守護好冥巴兩國,他日我們有了麟兒,立為儲君,冥巴合併是不會被阻止的趨勢。請你相信,以兄弟之心,以朋友之義相信我,你知道我不捨得殺你,莫要再為難我了,否則即使是背上無盡的愧疚,我也不會留你一命。因為念玉是我這一生唯一渴求過的東西。如同你對母親十幾年來的感恩懷念,你可能平靜地面對傷害她的人,即使那人是你的至親,即使那人是忠義棟樑。”
“殿下……”曼虎搖頭,緊緊地咬住嘴唇,懇聲道,“殿下,正因為冥念玉太過重要,屬下才寧願求死也要除她。否則日後,兩軍對壘,三國爭霸,她都將是我大巴最致命的弱點。”
“夠了!”冥念塵大聲喝斥,淡然道,“你剛從前線歸來,需要靜養,暫且回沛陵待命。如果你想不通一日,我便不會用你一日。念玉於我如同己身,你若依舊固執己見,那麼,我不會再心慈手軟。”
“殿下……”曼虎瞪大了眼珠,一動不動地望著陌生的冥念塵。
“來人!”
“是。”羽林將軍巴武上前聽命。
“曼將軍身體不適需靜養多日,他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