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口到客廳的距離走不了十步,在這十步裡我都想好了怎麼挖坑,怎麼埋屍。
走到湯子哲的面前一看,剛才是我想多了,湯子哲沒死。
但是受傷了,他仰面躺在地上,胳膊受傷了,一隻手捂著,看不出來血還在不在流,但是他的淡藍色的真絲襯衣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大片。
瞧了他一眼,趕緊奔去檢視桑旗。
他臉色略白,可能是瘦了,灰色長袖家居服穿在身上都有些松。
“桑旗,你沒事吧?”
“孫一白怎麼把你都給弄來了?”桑旗伸手握住我的手,我這才看到孫一白坐在不遠處的樓梯臺階上。
“得先給他包紮一下,別讓他流血流死了。”我說。
“我剛才試圖給他包紮,他拒絕了。”桑旗指了指茶几上的藥箱。
“我試試看。”
“小心點。”
“他又不會咬我。”
我走到湯子哲的身邊蹲下來輕喚他:“湯子哲。”
他睜開眼睛,原來他沒暈,一直都是清醒的。
他看著我的眼神,是沒有太多的敵意的。
他很恨桑旗,恨到不肯讓桑旗給他包紮,寧願自己流血死掉。
“你把手拿開,我看看你的傷口。”
他緊緊捂住手不放開,本來就白皙的面龐顯得更加白。
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我心中的猜想也八九不離十了。
我把藥箱放在地上開啟了,拿出消毒水,一隻手握住他的緊捂傷口的手:“我想,蘇菀和蘇荷之間,一定有一個是你的愛人,是不是?”
他立刻看著我,我就知道我猜對了。
應該除了愛情,不會有其他任何一種感情會讓人這麼奮不顧身。
“為了蘇荷來的?想知道她在哪裡?”
“你知道?”湯子哲終於開口說話了,真不容易。
“你最起碼得活著,才能見到蘇荷。”
他這才慢慢地鬆開手,一大片血糊糊的露出來,我用剪刀剪開他的衣袖,看到了傷口。
傷口不算特別長,血已經不流了,所以也應該不會有太深,但是還是需要縫針的。
我用雙氧水給他簡單地消了個毒:“你還是得去醫院縫針,不然傷口不容易長好。”
見氣氛緩和了,孫一白跑過來開始號喪:“湯子哲,你接下來有打戲要拍,你現在受傷了怎麼辦?”
他居然還在考慮他的戲,我收起藥箱沒好氣地踢了一腳孫一白:“肯定是你來找桑旗,沒留意湯子哲跟著你是不是?如果他傷了桑旗,你拿什麼賠?”
“他怎麼會傷的了小桑先生?”孫一白一臉諂媚地去給湯子哲說情:“他下面還有很重要的戲份,今天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讓我放過湯子哲?”桑旗接過他的話頭。
孫一白點頭如搗蒜。
“可以,但他的錯算在你的頭上。”
“呃。”孫一白沒聲音了。
我看桑旗的樣子也沒打算追究,好在他也沒什麼事。
我讓孫一白先送湯子哲去醫院縫針,我留在這裡善後。
“這裡需要你善什麼後,下午還有戲要拍。”孫一白凶神惡煞。
我好不容易才見到桑旗,當然要多待一會。
孫一白帶著湯子哲走了,湯子哲還心不甘情不願的,人都搖搖欲墜的還抓住門把手跟桑旗咬牙切齒地喊:“你把蘇荷交出來,你害死了蘇菀現在還這樣對她的妹妹”
“事情搞清楚再說話,我會很快跟你證明蘇荷失蹤跟桑旗沒關係。”
湯子哲被孫一白帶走了,我知道孫一白把我弄來是想保住湯子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