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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已聞到一股滴露的濃郁氣息,我笑笑:“潔兒,你可不是用滴露來浸牛肉吧?”

“浸的不是牛肉,是刀叉,”潔兒淡淡地回答,“我廚房裡的用具,全用滴露消毒的。”

我一時無言以對,於是低頭吃牛扒,刀叉碰碟子聲不斷,傾傾撐撐傾傾撐撐,像是會碰出火花來。

那一夜,我就留在潔兒家。

儘管我好不習慣那殺蟲劑、滅蟻粉的辛辣味,甚至也不覺得那串串的風鈴聲有什麼動聽,但潔兒的身上,究竟是有點脂粉香的,也不由得我不心曠神恰了。更何況,當觸控及她那潔白勝雪的肌膚,與沈安婷分手以後的性慾,碎不及防地散滿了我全身。

我和潔兒,也就一“眠”為定了。

我準備和她結婚,打算到臺灣渡蜜月。婚後,她當然住到我這兒來,至於她那間父母留下給她作嫁妝的屋子,或租或買算了,反正我無法在那樣殺氣騰騰,雞犬不寧的地方待下去。

潔兒無父無母,只有她表姐一個親人而已,也即是我姐夫公司的一位同事,所以她事無鉅細,全聽憑我的安排。

婚事籌備得七七八八的當兒,潔兒卻忽然病倒了。

她說是患了重傷風,不准我去找她。

我不依,堅持上門,她戴著口罩出來見我,找發覺她的十指脫皮脫得像叉燒一般的燥紅。

她說:“等我好了才打電話給你。”

我道:“你答應我去看醫生,不然我不走。”

她說好,但我仍滿心不安,唯有天天打電話給她。

她起初也有接聽,那聲音,聽上去,好沙啞,到這兩天,她連電話也不聽了。

我上她家,敲門,沒人應。

我找到她表姐,打聽她的去向,她表姐也不知道,只是安慰我道:“沒事的!潔兒從小就把自己照顧得很好,連一隻蚊子都休想接近她,她一定是不想把傷風傳染給你,躲起來不開門,過幾天她好了,你們不是又可見面羅!瞧你急得什麼似的。”還羞我呢。

不見潔兒的日子,我在公司裡連笑容也盡斂。

鄰桌的小王挖苦我:“不是快結婚了吧!怎麼要吹!”

我哼道:“去你的烏鴉嘴,我和她才恩愛呢!”

小陳也加一把口:“喂!怎麼恩愛法?快教幾招來,我追艾麗,追到焦頭爛額,她睬都不睬我,更遑論能造愛了!”

奇艾麗是另一位女同事的名字,她馬上抗議:“小陳!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撕爛你的嘴!”

書連線線生云云也過來八卦一番,笑問:“喂!你是怎麼樣把你那白雪公主追到手的?一天一打玫瑰?”

“才不,”提起潔兒,我心甜甜.“是半打風鈴!”

同事們齊齊說:“風鈴?半打?”

“有什麼不妥嗎?”

“當然不妥啦!”艾麗直嚷,“風鈴招鬼的呀!你送一個也罷了,還送了半打?不過,只要不是送那種五角形五層塔狀的風鈴,這還不太礙事……”

“我送的正是五角形五層塔狀的風鈴呀!”

“那種風鈴,一般的道士、茅山師父最喜歡用來招鬼的了!”也不曉得是誰在道。

至此,我已冷汗淋淋。

膽都只差沒給嚇破了。

十萬火急,五臟如焚地趕至潔兒的家。

一到屋前,聞到的不是殺蟲劑、滅蟻粉辛辣味,而是比糞還臭的腐爛味,奇怪她的左鄰右舍沒察覺麼?也不容我多加思慮,當下立刻破門而入,卻見潔兒已經死了。

她就死在她那張木板床上。

她的屍體令我終生難忘。

她起碼已死去有兩天了吧,至少有成千上萬條的蛆蟲,在她體內周遊穿梭,彷彿潔兒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