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良的心中湧現出了些許火熱,相較於阿澤而言,他的確不能“扮演”成高等圖形來渾水摸魚,但他也有自己的殺手鐧,那就是三維狀態。
“你的這個夢實在是有些奇怪。”蕾吉爾搖晃著身體,顯得有些無奈,“應該是我的學識短淺,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我的老師,他是一位八邊形,用學富五車來形容他的智慧都是低估了。”
“嗯,好。”虞良也想看看這個世界的“智者”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而且我還有著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什麼問題?”這個時候的蕾吉爾已經是有些害怕虞良繼續提問了,因為她隱隱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不對勁。
這真的是噩夢嗎?
為什麼桐人先生能夠如此平靜地發問?
就像是……
在對這個世界的本源質疑?
擁有這樣學識的傢伙無一不是在歷史上留名的大哲學家和大數學家,而桐人先生明明昨天還對她的平面國一無所知啊。
如此恬淡的氣質,不喜不悲地提出如此深奧的問題……
就像是來自極北之地史詩故事中的那些大賢者們一樣。
自己無意間升格出來的圖形,絕對不一般。
這一刻,蕾吉爾的心中湧現出一種崇敬,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恐懼,因為她對桐人先生的話語不理解。
那番話語中透露著太多的未知,這種未知讓她既害怕又有種隱隱的好奇,同時還有一種成就感。
彷彿……
自己就是某件大事的見證者一般。
“光。”虞良的聲音沉定,語氣宛如帶著神諭的神使。
事實上,他的問題真的與其相關,它會是對這個平面國的二維世界觀的致命衝擊。
這個問題在二維世界的世界觀中恐怕是無法解釋的,只有跳脫到他的思維體系中才能夠理解。
“假如沒有第三種方向,那麼光從何處來?”虞良緩緩問出了這個真正能夠殺死比賽的問題。
他繼續說道:“你知道的,假如光從任意一種你說的維度上射來,那麼它就會收到阻擋,比如房子等建築物的遮擋,那麼光這種東西會隨著距離的變長而衰減。這就像是我們看著彼此的時候,距離越長,身上線段的亮度就會越暗一樣。”
“光從何處來!”蕾吉爾驚呼道,這個問題本就是世紀難題,是根本無解的問題。
是殺死了無數哲學家、冒險家的死題!
“如果我猜得沒錯,在平面國內,你們無法找到光的來源。”虞良微微笑道,這一點毋庸置疑,“無論是在高度這個方向還是在長度這個方向,你們都無法找到光的源頭。按理來說,光會衰減,那麼只需要對比平面國四個方向的亮度就能知道光源究竟在哪一個方向上,然後朝著那個方向不斷前進就能夠找到光源。”
“這……”蕾吉爾身上的汗一下子就浸溼了身體,因為她知道桐人先生所言不虛。
這是記錄在平面國曆史課本上的內容。
冒險家、哲學家、數學家們對“光源”問題展開了討論,他們在平面國的國境線上不斷對比光照亮度,想要找到哪怕一點的差距。
假如在同一時刻北方的光比南方的光更亮,某種程度上就能說明光源在北方,根據衰減程度的比例或許就能推測出光源的確切位置。
史稱“光源大發現”。
然而這一場動用了平面國大量國力的探索卻是以失敗告終,他們創新了若干種方法來測量各個地方的光亮程度並以此對比,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完全一致。
從最精確的方法探測得知,平面國各個區域的光亮度是一致的。
如此推斷,光源不在任何一個方向上,它充滿了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