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體內詭異的陰氣。
他趕緊縱馬迎上,果然見是“阿者者”馱著昏暈過去的成蘭陵慢慢識途而來。這短短一段距離,他卻已是思慮萬千,想的全是如何儘快趕到蜀中尋見成蘭陵師傅的念頭。他騰身跳下馬來,衝上前去拉住“阿者者”的嚼子,急忙拿起成蘭陵垂在馬腹旁的玉腕把脈,見她脈象弱而不亂,體內陰氣雖顯略強幾分,卻並未成氾濫之勢,這才放下心來,知她定是體弱奔襲,加之心神緊張,才會昏暈過去。
他此時無力為成蘭陵度入真氣,不過好在這樣的昏迷猶如人疲憊不堪睡熟過去一般無二,到時自然會清醒過來。他將成蘭陵抱在懷中騎上“阿者者”緩緩往回,也不牽“追風逐電”的韁繩,由它自行跟在馬後。
經這一番思緒輾轉,使他長久以來縈繞心懷的不安反倒消了,心想:“若是此番公主小姑娘解不了這走火入魔,連性命也是不保,其他身外之事還有何干系?我既已打定主意陪她生死與共,只須盡我所能護著她便是。她自小與我相識,好生生的一個姑娘,怎會是什麼奸惡之人?我待找機會勸她爹一勸,若他聽我所勸自然最好,若是執意與大帥為敵,最多我與公主小姑娘遠遠躲開便是,……,大帥是何等人物,哪有這般容易被人中傷陷害!”他越想越覺得此事似乎容易辦成,更是覺得面臨成蘭陵生死都還難測的境地之下,此前感到的諸多煩惱,實則只算得是虛幻的身外障眼之物而已,根本無足輕重。
如此慢慢走來,到得且末城中已是晌午時分。成蘭陵早已醒來,蕭雲自是將編好的一番說辭講了一遍,只說自己是在半路上遇見昏迷不省的她,還說自己病情已復,順便說了次日啟程的打算。
成蘭陵見他精神大好,當下也不反對,與他並騎馳回。二人一夜奔波,與溫承打個照面說定次日啟程之事,便回到房中呼呼大睡。
次日一早蕭雲先行醒來,只覺精神更是飽滿,似乎病情真被壓制住了。他只道這是睡覺之後的自然之象,卻不知正是阿儒傳他那套道家真氣在睡夢中所起的奇效。他悄悄來到後院柴房背後,按照功法引天入地的運功一番,雖覺忽然減少的真氣依然未能復原,但卻比昨日稍有增強,暗想自身這番異狀多半便是因陰虛病重所致,一旦病癒自然能夠恢復如初。
收功後回房叫醒成蘭陵,洗漱停當,溫承已是前來催促上路。眾人整裝出發,順著阿爾金山腳與大沙漠夾在當中的馬道往東行進。這條路途相對坦蕩易走,隊伍行進的速度也是快了許多。蕭雲不斷為成蘭陵注入真氣控制傷勢,但每次行功完畢,他總要沉睡良久方能恢復精力,不過莫名消失掉的真氣卻一直未能復原。他不願對成蘭陵明說,裝出一幅懶散的模樣,給自己突然增加的睡眠時間找個藉口。
好在成蘭陵這一路傷勢漸趨穩定,倒也不須他每日運功療傷。絲麗摩態度陡然變化之後,更是主動奔前跑後的忙忙碌碌,蕭雲也樂得正好裝懶,只顧抓緊時間睡眠養神。
如此走了數日,途經弩支、典合二城,也都趁機修養幾日,才又接著上路。絲麗摩性情大變,時常主動為蕭、成二人端茶遞水,做這做那。在這兩城修養的幾日裡,更是常常藉故打聽中土人情典故,纏著成蘭陵說個沒完,竟讓蕭、成二人私下想說些體己話的時候也是不多,簡直可稱為不堪其擾。
蕭雲每日裡全副心思都用在為成蘭陵行功療傷與琢磨自己真氣消褪上面,對外界事物的變化懵懂不知。溫承日漸沉默,休息的幾日總是不見人影,蕭雲想他定是近鄉情怯,躲起來偷偷思念月娘,也不去管他。
經過一番艱苦跋涉,終於到達地處大沙漠邊緣的七屯小城。過了此處,前途又是茫茫沙漠,不過越過這片沙海,就是玉門關外的沙洲城。只要到了沙洲,再往前走,中原錦繡大地便指日可望了。
蕭雲一行人在七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