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聲。”
“姜果真是老的辣!”“您的聯想力如此豐富,沒成作家真是可惜。”陳孟二人一唱一和,兩頂高帽不約而同朝宗廣厚稀鬆的頭頂扣去。
高帽質地不同,卻是一樣的熨貼。宗廣厚戴了感到異常舒坦,卻也並未因此而至頭暈,遂不屑地哼哼:“若真當了作家,我他媽今天還能住進玉皇山莊嗎?!”
自當年因販賣電子錶被廠裡宣傳幹事貼過大字報後,宗廣厚心裡便對舞文弄墨之人甚為輕賤。
“這倒是大實話。”陳子昂感慨道,“想當今中國的文壇泰斗莫道老先生,一輩子爬格子爬得手殘頂禿,可謂著作等身,但傾其碼洋所得,亦不能在běi ;jīng購一四合院耳。去年好歹憑《瘦rǔ削臀》拿了個令吾數輩國人足可含笑九泉的諾貝爾文學獎,才勉強擠進中國的億萬富豪榜。不過論其現有財富,還不夠宗總一年陪範市長吃飯開銷的。”
老子現在最熟就是醃菜罈子!見陳孟二人一感一嘆扯到文壇,宗廣厚大皺其眉,卻又苦於插不上嘴,不覺倍感無趣,便藉故小解疾走開去。
陳孟二人相聊正酣,起初不以為意。見其久去不歸,免不了回頭張望,卻見宗廣厚遠遠在他們身後的石徑邊探頭探腦走走停停,還時不時地傾耳細聽。孟皓然悄聲道:“他幹什麼?”
陳子昂竊笑:“他在找金背蟋蟀。”
“還當真了!”
“人生最憾事莫過於有福不能享。”
“你這招也太損了!”
“還別說,保不定這方子真能治他的胃病。”
“也是,如此噁心的東西若敢吃,那以後他胃裡還有什麼東西不能裝的!”
二人正竊竊私語,宗廣厚走了回來,一邊走一邊煞有介事地整著腰帶。
“拉泡尿怎麼這麼長時間?”孟皓然故意問。
“等你有了我這年紀,能不能拉都是問題!”若換了平時,聽到小輩如此不敬之辭,宗廣厚定要將其訓得狗血噴頭。不過此刻他心裡另有所繫,也無暇計較,不悅地剜了孟皓然一眼後,便堆笑問陳子昂,“陳老弟啊,剛才小便時我細聽了一下四周,怎麼不見有你說的那種叫聲?”
“要有,我們還會空手而歸嗎?”陳子昂兩手一攤,故作遺憾。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金背蟋蟀?”宗廣厚突兀發問。
“越城有山,曰玉皇;四野產促織,其貴者金背赤足,鳴若婦慟。”陳子昂信口胡謅,嘴裡唸唸有詞。
“這是什麼古籍上寫的?”
宗廣厚雖和孫悟滿一樣沒念過幾年書,但做老總後為了統御手下十數萬眾,手不釋卷,竟是一rì不輟。他當然知道陳子昂嘴裡琅琅上口說的是古文,而那所謂的促織便是蟋蟀。
“《越地異物志》。”
“越城有這本古志嗎?”
宗廣厚藏書汗牛充棟。為了解密佈全國的分公司所在地的風土人情,尤喜收藏地方誌。至於集團大本營越城,古至三千年前的越城城郭圖,新直最近出版的越城黃頁,家裡更是概無遺漏。並常以此炫耀於人。他原以為自己為蒐羅越城的地方誌就差掘地三尺了,不想至最後竟還有漏網之魚,心裡當下大為驚詫。
第八十四章 馬無夜草不肥
() “等你那天挖得了金背蟋蟀,我定與你一睹。”陳子昂開心笑道。
“咱們可是君子一言!”宗廣厚喜出望外,握了陳子昂的手一番猛搖。
“四馬太少,應是萬馬難追。”陳子昂海誓山盟。心想,子虛烏有的東西,你到哪裡挖去!
話既如此,宗廣厚少不得細問掘金背蟋蟀這罕見之物有何要領。
陳子昂瞎編一氣,最後歸結道:“關鍵就一點——夜深人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