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為故里的二廚。”孟少陵則對他說出的一連串形容詞感到不可思議。
“哈!好說好說!”谷越開心得不得了。
所謂的“二廚”,就是在津叔和森叔之下,有名無實的一個美稱罷了。
“瞧!谷越這麼說,都不知道是在誇阿纓小姐的好手藝,還是孟大哥的好琴藝了。”碧茵嘲笑道。
谷越立刻回嘴,“兩個都稱讚不行嗎?總比你什麼好話都說不出來強多了。”
冉纓只顧喝酒,抿著微笑聽他們倆鬥嘴。
皓雪配上銀月,好酒搭上美妙的琴音,身旁圍繞著重要的人,這樣的良宵對她而言無價。
“真是個美麗的小年夜啊!”冉纓有所感嘆,語氣是輕快愉悅的。
孟少陵不自覺地被她吸引。
迎風的髮香和醇酒香混合成她獨特的味道,微微上翹的嘴角,銀月照耀下她羞怯似醉,那模樣看來竟有著誘人的媚態。
是他的錯覺?
她可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冉纓啊!
這是他第一次被那女人以外的女人給吸引。
迷惘在他眼中瀰漫著,卻始終沒有移開膠著在她紅潤側臉的視線。
心思纖細的碧茵注意到孟少陵的目光,然後再看向若無所覺的冉纓,一雙大眼滴溜溜的轉了圈,嘴角悄悄抿起一抹竊笑。
“哼!淨會耍嘴皮。”碧茵站起身,“阿纓小姐,孟大哥,天晚了,碧茵先回房,夜安。”
嗯,他們不能再留下來礙眼了。
“欸!等等我!阿纓小姐,孟大哥,夜安!”谷越跟著起身快步追在碧茵身後。
坐在簷廊上,著迷於月色琴音,冉纓嘴角泛著動人的笑,朝離開的兩人頷首,心神仍專注於眼前令她備感美好的事物。
驀地,琴音驟歇。
冉纓猶如大夢初醒,一臉不知身在何方的困惑神情望著孟少陵。
“不彈了?”
“夜深了。”孟少陵臉上掛著柔和似水的笑,說出的話卻是拒絕。
他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
不是指留下來為她撫琴,而是故里。
他漸漸地……無法將視線由她身上移開,漸漸在意起她,這種突如其來的心境轉變,令他感到害怕,不自覺退縮。
“嗯……夜還長啊……”往常她不會這麼早睡,所以才覺得時間還早。
雖然她知道該讓明日一早得上工的孟少陵早點歇下,卻又渴望再聽他撫上一曲。
白皙的手指放進紅潤的唇間,這是冉纓猶豫不決或是感到可惜,還有不知所措時候的習慣動作。
他早已識得,如今卻感到心湖一陣騷動。
“明日再彈給你聽。”孟少陵已經開始收拾起琴具。
要走了,該走了,等等送她回房後就走,立刻走……他腦子裡盤旋著這樣的想法,嘴上卻冷靜地說出謊言。
這幾乎是他戴上偽善面具時的習慣,不會有罪惡感。
“嗯……可是……”冉纓跟在他身後,仍是含著指尖,眉蹙春山,水汪汪的大眼很是迷惘。
“怎麼?”將她親手製成的古箏掛上牆,孟少陵回過頭問,臉上是溫文平靜的淺笑。
冉纓悄悄地皺起眉。
她一向認為從一個人的琴音能聽出許多事情來,而她就從孟少陵的琴音裡聽出一件事。
冉纓含著指頭,雖然還是蹙著眉心,但這次語氣堅定的開口——
“你很傷心,不是嗎?”
孟少陵像是被定住了般,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他的心,因為她的話,瞬間崩塌了。
直率的清澈雙眸直直地看進他的靈魂,沒有掩飾,沒有畏懼,澄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