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敢置信眼前之人即是昨夜還搏我一笑之人,明明是健康,如何現下就會這般羸弱,彷彿命在旦夕。
張太醫小跑著上前去,坐在了一旁準備好的敦睦椅子上,將手指輕搭向赫連琰的手腕處,他耷拉下了眼皮,表情緊張萬分。少頃,就在眾人快要迫不及待之時,張太醫睜開了眼眸。
“如何?”太皇太后急忙問道。
張太醫起身,將手一揚起,“皇上怕吵,還請太皇太后準臣到外面說話。”
太皇太后身子再次一沉,只怕是知曉了結果,精神幾乎快要崩潰,她強撐著將話說完,“……準!”
就在眾人皆是走出去後,倒是將後面站立的我凸顯了出來,坦言之,我從未接觸過臨死之人,就是連過世的爺爺亦是在他死去,等我到後,卻已辦完了後事。那是我遺憾之處。然,當我看到了赫連琰,我的心頭卻是升起了一股又怕又擔憂的複雜情緒,我想要上前探望,但又怕看到他會閉上眼眸的一刻,我想要退出,卻是又擔憂自己不能見他最後一面,矛盾伴隨著我,令我現下躊躇不前。
“萱……萱綾……”突然一句氣虛的叫喊,讓我身子一凜。赫連琰偏側著頭,臉色愈加黑煞,紅色的眼眸望到我後,稍帶有一絲的異樣之光,他抽動著幾乎快要為全黑的嘴唇,努力地吐出兩個字,“萱……萱綾……”
“萱綾小姐,您快過來啊,皇上正叫您呢。”一旁的小安子幾乎快要哭喪著臉,著急地說道。
我僵直著身子走上前去,越是靠近,我的手心就越是冒出了股股冷汗。才欲坐在了床榻之側的敦睦椅子上,赫連琰顫顫的將手臂從被子中抽了出來,他緊緊地扯住我的袖擺,雙眸瞪得炯大,不時地還給小安子使眼色,站在邊上的小安子馬上意會了,他微躬著身子走到了皇上的身側,稍一探身,將皇上的枕頭底下壓著的一個東西拿了出來,“這是皇上被襲時,僅留下的一個東西。”
登時我的腦袋一懵,眼前那明晃晃的暗器,那雕刻著外文字跡的銀飾那般耀目而令人驚懼不已,暗器的最前端和上次一模一樣,已是泛起了黑色,明顯是上有毒藥,看來此人是想要一擊致命。
小安子繼續解釋道,“昨夜皇上回來時已是天色全黑,奴才一直在皇上寢宮等待著,這麼久,奴才竟然一直不知原在房頂之上早已潛伏有刺客,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他捶打著自己的身子,雙目淚流。
我蘧著眉頭,瞥了一眼赫連琰那有些煩亂的表情,趕緊地制止小安子,“好了,不要說了,反正事已成真,說這些還有何用?”
赫連琰閉了下眼睛,表示贊同,他繼續強撐著說道“……真……真兇!”
“皇上臨昏迷前,緊抓著這枚暗器,對奴才說,定要您親自抓回那真兇。”小安子擦著眼淚,解釋道,“皇上還告與奴才,讓奴才轉交與您這把尚方寶劍,這是從大司馬府上搜來的,如今全天下僅有一把,是先皇賜予的,亦是代表了皇上威嚴,遂,見劍如見人,相信您調查此案時,斷然不敢有人對您有所冒杞。”
似是看我猶豫不決,赫連琰將手上的力道急忙加重,雙眸緊睜,赤紅著瞳孔,寫滿了無盡的怨恨與哀傷。
“萱綾小姐,還請您答應皇上吧,除了您,皇上根本不敢與人說道這件事兒,皇上一直強撐著,就等您過來。”小安子一面哭泣,一面哽咽地說著,“皇上對奴才說過……現下已是不知信誰了……”
我的心一揪,本還僵硬的身子一下子癱軟了下來,淚水更是不受控制地流著。
“萱綾小姐……”小安子‘噗通’一聲,跪倒在此。
赫連琰亦是面露焦急,他的手力正一點點地漸弱,只怕已是快要支撐不住。
“接受吧!”我的身後猛地響起了一道滄桑的女聲。我無需轉頭,亦是知曉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