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心中有涼意還是積雪融化而釋放的寒意,竟覺得有些生冷沁骨,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
“福晉,怎的平白打起顫來,可是身子有恙?”覓蘭在我耳邊輕聲問道,急忙摸摸我的手。“雙手如何這般涼啊?”覓蘭見我兩手涼得沁骨,聲音不自覺的也放得高了些。
阮暨岑蹙眉看了我一眼,遂起身將身上所披的黑狐皮披風褪了下來。
我心中一暖,他原來還是關心我的。忽然覺得兩頰有些發熱,趕緊垂下頭去,怕被他給見著了。
“雪融溫寒,莫要涼了身子。”阮暨岑溫言而道。
“芸兒……”我本想告訴他僅是手涼罷了,身子並不覺冷,叫他莫要擔心,卻被翠兒的聲音給生生打斷。“多些王爺關心,翠兒尚未感覺寒冷。”
我抬起眼瞼,卻見阮暨岑已經將黑狐皮披風系在了翠兒頸上,不禁自嘲,原來竟是我自作多情了。
阮暨岑見我說話開了個頭便嚥下了,便開口問我:“夫人方才可是有話要說?”
“沒有,芸兒只是覺得有些累了,想先行回‘望月軒’罷了。”我朝阮暨岑微微頷首,便喚了覓蘭。
“如是這般,岑也不留夫人。”阮暨岑還是如以往一般溫言而道。不過聽在我耳裡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情愫。
“芸兒這便告辭了。”我對阮暨岑辭行,卻見他早已把視線收回放在了翠兒身上。遂支了覓蘭將我推離‘聽雨小築’。
我微微回過頭去,正見阮暨岑與翠兒對視而笑。嘴角亦跟著蕩起了一抹苦澀的笑……
卷一 第三十九章 決意離府
一轉眼的功夫,便已去了半月。曾大夫每日都會前來‘望月軒’替我換藥開方,一番功夫下來,腿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經過這半月的相處,我隔三差五的便會探探曾大夫,有意無意間也會說些現代的新詞兒給他做試探,畢竟他若真是同我一樣‘穿’過來的,相互有個照應也好過獨僧獨廟的。不過,經過多番探究,咱總算得出總結:曾大夫絕對是土生土長的‘雲澤’人。
曾大夫醫術雖然高明,但一心只用於潛心醫學,對生活瑣事不甚關心,就連平日裡的穿衣食膳皆由其妻子一手打理,很難想象像他這般一門心思只用於試藥製藥上的人,是如何抽的時間思索出輪椅的製作方法。
自打有了曾大夫發明的輪椅代步,我便喜叫覓蘭推著我出門兒四處轉轉,常常不由自主便會使喚覓蘭推我到‘淢湖’周邊看看,尤其是靠近‘聽雨小築’的地方。不知為何,那日同阮暨岑與翠兒相遇之後,我便總是想到這‘聽雨小築’看看。阮暨岑真得很疼翠兒,每日巳時(北京時間09時至11時)都會陪翠兒到‘聽雨小築’賞雪觀景,而我那‘望月軒’卻是再未踏入一步,真真正正的將我打入冷宮。
“覓蘭,我們走吧!”我喚了覓蘭一聲,撐開遮雪傘轉過身去。
“福晉,咱們不看王爺離開再走麼?”覓蘭一臉疑惑的瞧著我問。
我伸手接下了飄落的雪花,吶吶自語:“又下雪了……”遂回了覓蘭一個淺笑:“今兒個不看了,我們回吧!”
“這場雪今兒晚興許得下大,明兒個出門要添件厚襖才行,若不然又得受涼了。”覓蘭跟在我身後,開始叨叨起來。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說道:“明兒咱們不來了。”
“噯?不來了?明兒個不來了麼?”覓蘭似未聽得明白,問道。
我回頭,看了覓蘭,又避過覓蘭看了遠處正在淺酌杯中瓊漿的阮暨岑,回眸一笑纖然應道:“不來了,咱們以後都再不來了……”
應該結束的事情終究會結束。即便現在我承認自己錯了,承認阮暨岑早已在我心中悄悄的埋下了一顆種子,而這顆種子卻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發